“还行，习惯了。”我勉强笑了笑，转回正题，“先不说我了。你快跟我说说，在我休产假这段时间里，他们还对你做了什么？”
“他们说我精神有问题，逼我签自愿休假协议，我不签，他们就伪造我泄露客户资料的证据，说要报警抓我。我爸妈来公司求情，被张诚的特助堵在楼下骂‘教出个疯女儿’……”她眼里闪过一丝狠劲，“疯女儿？行啊，他们想让我当疯女人，我就当给他们看！反正疯女人说的话，传出去才最让人忌惮。”
她从抽屉里翻出份离职协议，“自愿放弃所有赔偿”几个字刺得人眼睛疼。“我躲到这儿，手机不敢开机，朋友圈不敢发，以前的朋友都把我删了——他们说跟我来往会影响工作。有次我妈偷偷来看我，哭着让我‘认了吧，找个新工作重新开始’，我半夜坐在窗边，真觉得熬不住了。”
苏湄的声音低下去，带着点颤抖：“我甚至想过，找个高楼跳下去是不是就解脱了？可又不甘心——我死了，他们不就更得意了？这些坏蛋还在继续搞鬼，我凭什么让他们称心如意？我死也得拉着他们垫背！”
我下意识攥紧她的手，她的手冰凉，却被她握得更紧。“所以你才把希望放在我身上？”
“嗯，只有你能信我。”她点头，突然眼神一凛，抓住我的手加重了力道，“对了，我之前在医院认识个护士朋友，你生产那段时间她跟我说，张诚的特助去了好几次医务科，点名要调你的产后病历，问得特别细。”
我沉默了一会儿，端起杯子抿了口温水，冷笑了一下：“查吧，查个底朝天。我生女儿那天大出血，羊水栓塞，医生说要么切子宫保命，要么母女都保不住。现在我肚子里是空的，别说儿子了，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孩子了。”我指尖无意识划过小腹，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所以他才要离婚啊，他们家‘传宗接代’的任务，我完成不了了。”
说到这儿，我顿了顿，眼神清明起来：“难怪我回公司总觉得古怪，工位被换，同事失忆……现在总算有了解释。不过这事还得确认，明天我得去找陈医生，把心里的猜测问个清楚。”
06 医院暗访获铁证
苏湄的手猛地一颤，杯子里的水晃出来溅在桌上。她盯着我，眼睛里的震惊慢慢沉成愤怒，指节捏得发白：“他们就是因为这个？因为你不能再生儿子了？”
我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生产时的剧痛和医生那句“必须切子宫”的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开——当时我只想着“只要女儿能活”，根本没意识到，这场保命的手术，早已被他们当成给我贴标签的理由。
回到家后，我立即在通讯录中翻出了陈医生的号码。她是负责我从产检到生产的老主任，我甚至记得孕中期那次产检，前任妈妈非要逼我喝据说是“祖传秘方”的催乳汤，说“现在补够了，生下来才有奶水喂孩子”，我喝得直反胃呕吐。是陈医生拿着营养手册耐心劝说：“孕期饮食要科学，别听外界杂音，你的身体最重要。”她当时温和却坚定的眼神，此刻还清晰地印在我脑海里。
这样一位正直的医生，会卷进公司的阴谋里吗？可苏湄的话不会假，公司连同事的记忆都能“篡改”，没什么是他们做不出来的。深吸一口气，我按下了拨号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