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雪似乎看出他的疑惑，但没有解释的意思。她起身回到吧台，开始整理器具。
程朗默默喝着姜茶，听着窗外雨声和偶尔传来的杯盘轻碰声，一种奇异的安宁感笼罩了他。三个小时前，他还在会议室里为季度报表与同事争得面红耳赤，而现在，在这个陌生的小咖啡馆里，他感到了久违的平静。
雨势渐小，程朗看了看表，已经快两点了。
"我该走了，谢谢你的姜茶。"他起身掏出钱包，"多少钱？"
宁雪摇摇头："就当是给深夜加班人士的特别服务吧。"
程朗还想坚持，但看到宁雪坚决的表情，只好作罢。他递上已经干了的毛巾："这个..."
"放在那里就好。"宁雪指了指柜台旁的篮子。
程朗点点头，向门口走去。手搭上门把时，他突然转身："你们白天几点开门？"
"七点。"宁雪抬头，目光与他相遇。
那一瞬间，程朗感到心脏漏跳了一拍。宁雪的眼睛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透明的琥珀色，像是能看透人心。
"也许...我明天会来尝尝你们的咖啡。"他说。
宁雪微笑："随时欢迎。"
2 晨曦再遇
走出咖啡馆，雨已经停了。程朗深吸一口雨后清新的空气，突然觉得，这个偶然的雨夜，似乎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了。
程朗没想到自己真的会再去那家咖啡馆。
周六早晨七点半，他站在"听雨咖啡馆"门前，看着玻璃门上自己的倒影，不禁自嘲地摇了摇头。他向来不是冲动行事的人，可昨晚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却在他梦里反复出现。
风铃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宁雪正在吧台后研磨咖啡豆，抬头看到他时明显愣了一下。
"这么早？"她放下手中的工具，嘴角微微上扬。
程朗突然感到一丝窘迫，好像自己的心思被看穿了。"我...习惯早起。"他撒了个谎，实际上周末他通常要睡到九点以后。
宁雪没有戳破他，只是指了指靠窗的位置："坐那儿吧，阳光正好。"
程朗选了那张能看到街景的小圆桌。咖啡馆里放着轻柔的钢琴曲，音量恰到好处，既不会打扰交谈，又不会让空间显得寂静。
"早餐想吃点什么？"宁雪走过来，递上一份手写菜单，"我们有现烤的可颂和法棍，还有我自制的蓝莓酱。"
"咖啡和可颂就好。"程朗扫了一眼菜单，价格比他想象中亲民得多。
宁雪点点头，转身时马尾辫轻轻甩动，发梢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棕色光泽。程朗注意到她今天穿了件米色的亚麻连衣裙，腰间系着一条深蓝色的围裙，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利落。
不到十分钟，宁雪端着一个木托盘走来。盘子里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黑咖啡、一个金黄酥脆的可颂，还有一小碟新鲜切好的水果。
"尝尝看，"她放下托盘，"咖啡豆是我上周刚从云南一个小庄园收来的，处理方式很特别。"
程朗端起咖啡抿了一口，不同于连锁店的标准化口味，这杯咖啡带着一种野性的果香，尾调有淡淡的酒香，却丝毫不涩。
"好喝。"他由衷赞叹，又咬了一口可颂，外皮酥脆，内里柔软，黄油香气浓郁却不腻。
宁雪似乎对他的反应很满意，眼睛微微弯起："慢用，有需要再叫我。"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咖啡馆陆续来了几位客人——一对老夫妇，一个拿着笔记本电脑的年轻女孩，还有几个看起来像是艺术生的年轻人。宁雪似乎与他们都很熟稔，能叫出每个人的名字，知道他们的喜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