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双眼可以看到不同的世界,或者说,闭上左眼,我会来到平行世界,遇见那个17岁的少女。
——
1.
人质的血溅到我的左眼,爆炸致使耳朵一阵嗡鸣,我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刺目的阳光洒进房间,我睁开眼,入目是一片雪白的天花板,左眼传来闷闷的痛,手指摸到眼睛上捂着的纱布,这是病房,我大概是受伤入院了。
不知道人质是否成功获救,我愣愣地想。
门外一阵喧闹,紧接着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门被推开了,进来的却不是探病的同事,而是一张、两张、三张陌生的脸,这三张脸接连的出现。
“小桃子醒了!”最前面的那张脸说道,是一位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
看着三张高兴的脸,我摁了摁莫名酸涩的胸口,目光茫然,“你们是谁?”
病房内忽然沉默,其中的少年怪叫一声,修长的手指一下子搭在我的手腕,“这也没伤到脑子呀。”他的两指自然地捏了捏我的脸,在摸我额头时,我有些疏离的偏过头。
“小温桃!”少年的手顿住,他们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桃子?”那名妇女坐到床边,小心翼翼地喊,她的声音很温柔,温柔到我不自觉应了声“嗯”。
反应过来后,便不好意思道:“你们认错人了,我不叫温桃,我叫温期至,是一名人民警察。”
少年的手默默举起,眼里含笑,“我可记得我们家小温桃长大后想当医生,怎么改了理想?”
什么理想?我的耳朵嗡嗡作响,大概是爆炸后遗症。
我有些迟滞,看着他们脸上的表情,听不清话,只是出神地想:算了,等同事来解释吧。
他们慌乱地叫来医生,我任由医护人员做一系列检查,得到的结果是我磕到脑袋,短暂失忆了。
我渐渐听到他们的话,看着这具身体白嫩、没有一丝茧子的手,愣愣地想:这不是我的手,我大概真是温桃吧?
可后来我知道我不是温桃。
医生说我的左眼要养一个月,可以回家养,记得每周末来换药,温家人给我办了出院手续。
2.
我坐在温桃粉嫩软和的床上,突然听到一声愤愤的叫骂,“可恶的孤魂野鬼,居然霸占我的身体!我上喂小猫,下喂小狗,扶过老奶奶,让过座,吃过汉堡,喝过奶茶,跑不了800,跳不了高,为!什!么!抢我身体?!”
这才是真正的温桃吧?
是了,我并没有温桃的记忆,只有温期至的记忆,怎么可能是温桃?何况我已经27岁,而温桃才17岁,整整相差10岁。
我和温桃进行沟通,她终于相信我不是故意占她身体,我想将身体还给她,她凭借多年看小说的经验,让我和她一起模仿那天受伤的场景,我照做了,但一无所获。
脑子安静下来,我以为她心情低落,想安慰但嘴笨,只好保持沉默,却听到她兴奋地说,“你真的是警察吗?那你可不可以把我的身体锻练成武林高手?我想要马甲线、薄肌,还要1米88的高个儿!”
我没料到她这个反应,听完半天,憋出一句,“你17岁了,要在成年前长到1米88,很难。”
温桃说她恨我是块木头,从此,她也常叫我木头。
但她是个有礼貌的小孩,有一次,我不让她叫我木头,而是叫期至,她便真叫了,不过喊得快时,总像是在叫我“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