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冬天好像和以前没什么不同,却又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至少在打开练习册时,林微偶尔会想起那个总爱转笔的少年,想起他推过来的草稿纸,想起他藏在沉默里的,那些没说出口的回应。
4
寒假过半时,林微在医院复查完心脏,抱着药盒往家走,路过巷口的杂货店时,撞见了池野。
他蹲在店门口,正给一辆旧自行车换链条,手指上沾着黑油。旁边的老板探出头喊:“小池,你爸又来赊酒了,我说你不在……”池野没回头,只是闷闷地“嗯”了一声,手里的扳手用力拧了下,链条“咔哒”归位。
林微站在原地没动。她看见他起身时,后腰的校服蹭到墙根的灰,露出里面洗得发灰的秋衣。他转身看见她,愣了愣,下意识地往身后藏了藏沾油的手。
“来看病?”他先开了口,声音有点哑。
林微低头看了看怀里的药盒,塑料包装被手指捏出褶皱:“嗯,复查。”她顿了顿,补充道,“心脏不太好,从小就得吃药。”
池野的目光落在药盒上,又很快移开,没追问,只是说:“我送你回去?”他指了指刚修好的自行车,“能骑。”
车后座有点硌,林微扶着他的衣角时,闻到那股熟悉的皂角味里,混了点机油的气息。路过一家面馆,池野突然停下车:“要不要吃碗面?”
他付账时,林微看见他从口袋里摸出几张皱巴巴的零钱,数了两遍才递给老板。她想起他总穿那双有裂缝的球鞋,想起巷子里他父亲的醉话,突然明白那些沉默里藏着的重量。
“我其实……”林微搅着碗里的面,热气模糊了眼镜片,“家里因为我的病,过得挺紧的。我妈总说,要是我没生病,他们能换个大点的房子。”
池野吃面的动作顿了顿,抬头时眼里没什么情绪:“我爸欠了赌债,上周有人来拆门。”他说得很平淡,像在说别人的事,“我打工挣钱,一半要填他的窟窿。”
空气安静了几秒,只有面条吸溜的声音。林微忽然笑了笑:“那我们都挺倒霉的。”
池野抬眼看她,她的眼镜片上沾着水汽,却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