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假装收拾工具，耳朵却支棱着。矮胖子对瘦高个说：“豹哥说了，这小区的改造工程必须拿下来，报价往高了报，多报点‘隐蔽工程’，反正老人们也看不懂。”
瘦高个点点头：“那几个钉子户咋办？尤其是4号楼的王倔头，昨天还跟我吵，说我们是骗子。”
“吵？”矮胖子嗤笑一声，“等断了他的水，看他还吵不吵。熵哥说了，不听话的，有的是办法治。”
刘子洋心里咯噔一下，扛起工具包往外走，故意撞了瘦高个一下。“借过。”他头也不回地出了地下室，后背直冒冷汗。这哪是水管改造，分明是熵组织想借着改造的名义，在小区里捞钱，谁不配合就给谁使绊子。
回到物业办公室，他跟主管老李说了这事儿，老李叼着烟，眼皮都没抬：“管他谁来干，只要能把水管弄好就行。再说了，这是业委会定的，人家手续齐全。”
“可他们是熵组织的人！”刘子洋急了，“他们故意堵水泵，还想断住户的水！”
老李把烟屁股摁在烟灰缸里：“你咋知道人家是熵组织？有证据吗？别瞎咧咧，干好你的活就行，下个月要不要续约还不一定呢。”
刘子洋没辙，老李就是个甩手掌柜，啥都不管，眼里只有钱。他走出办公室，看见赵大爷在楼下跟几个老太太聊天，凑过去听了听，说的正是水管改造的事。
“我看悬，”一个戴头巾的老太太说，“昨天那伙人来我家看水管，眼神贼溜溜的，还问我家存折放哪儿了，我看不像好人。”
“可不是嘛，”另一个老太太接话，“我家老头子去问过，说改造一户要收五千块，比外面贵一倍还多！”
赵大爷叹了口气：“业委会的那几个跟他们穿一条裤子，说是为了大家好，我看是为了自己拿回扣！”
刘子洋插了句嘴：“赵大爷，他们要是断水咋办？”
赵大爷瞪了他一眼：“敢！我这就去街道办反映，我就不信没王法了！”
可赵大爷去了半天，耷拉着脑袋回来了，说街道办的人说“手续合法，让居民配合”。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被熵组织的人打点过了。
果然，第二天一早，4号楼就真的断水了，正好是王倔头住的那个单元。王倔头气得在楼下骂了半天，说要去报警，结果警车来了，看了看，说是“管道老化自然断裂”，让等改造工程队来修。
刘子洋知道，这是熵组织在杀鸡儆猴。他偷偷跑到4号楼的管道井，打开一看，里面的阀门被人关了，还加了把小锁，锁上就印着那个“折断的箭头”标记。
他没声张，找了把钳子，把锁撬开，打开了阀门。水很快就来了，王倔头在楼上喊：“有水了！有水了！”刘子洋赶紧收拾好工具，溜之大吉，怕被那俩工装撞见。
可这不是长久之计。下午，他正在5号楼修马桶，听见外面吵吵嚷嚷的，出去一看，瘦高个和矮胖子带着几个人，正在拆公告栏上的反对标语，跟王倔头吵了起来。
“你敢撕我的字！”王倔头举着拐杖，气得浑身发抖。
“再敢捣乱，下次就不是断水了！”矮胖子推了王倔头一把，老头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