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耳机里传来回复：“保护好自己，暂停一切活动。近期将有新的联络员与你对接。”
沈念之关掉电台，重新藏好木箱。他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向外望去。对面楼房的阴影里，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在晃动，虽然看不清面容，但那站姿，分明是调查科特工的模样。周启铭果然派人监视他了。
躺在床上，沈念之辗转难眠。他想起叶婉兮在晚宴上担忧的眼神，想起周启铭阴鸷的笑容，想起那些在战火中牺牲的同志。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潜伏多久，不知道明天是否还能看到太阳升起。可每当想要放弃的时候，脑海里就会浮现出出国前，组织领导人对他说的话：“念之，沪城的黎明，需要有人在黑暗中点燃火炬。”
凌晨时分，沈念之被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惊醒。他迅速摸起床头的手枪，走到门边低声问：“谁？”
“先生，您订的牛奶。”门外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沈念之松了口气，这是组织约定的暗号。他打开门，一个穿着送奶工装的老者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个牛奶桶。
“今天的牛奶很新鲜。”老者低声说，将一张卷成细条的纸条塞进沈念之手里。
“谢谢。”沈念之接过牛奶桶，关上门后立刻展开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字：“江防部署图在次长办公室保险柜，速取。”
沈念之的心脏狂跳起来。这份部署图是当局的核心机密，一旦获取，将为前线作战提供重要参考。可次长办公室戒备森严，保险柜更是有三重密码锁，想要取出来，无异于虎口拔牙。
他走到书桌前，铺开一张沪城地图，手指在军政部大楼的位置重重一点。窗外的天色已经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开始了，而他的战斗，才刚刚打响。
3 生死逃亡
取江防部署图的计划比想象中更艰难。沈念之连续三天在次长办公室外徘徊，都没能找到下手的机会。保险柜藏在墙壁的暗格里，外面挂着一幅国父的画像，想要靠近，必须经过至少两名卫兵的视线。更棘手的是，周启铭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最近经常出现在军政部大楼，目光总是若有若无地落在沈念之身上。
第四天傍晚，沈念之终于等到了机会。次长临时接到命令去南京开会，办公室的卫兵被调去执行其他任务，只留下一个新手看守。沈念之假装汇报工作走进办公室，趁看守不注意，迅速移开国父画像，露出后面的保险柜。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细铁丝，插进锁孔里轻轻搅动。这是他在国外特训时学会的技能，指尖的触感告诉他，这把锁的结构比想象中更复杂。汗水顺着额头滑落，滴在保险柜的金属表面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外面传来走廊里的脚步声，沈念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却稳得像磐石。
“咔哒”一声轻响，第一道锁开了。沈念之来不及松口气，立刻开始破解第二道密码锁。这是一种转盘式密码锁，需要准确记住数字组合。他根据事先获取的情报，转动转盘：“左三圈到25，右两圈到18，左一圈到36……”
就在第三道锁即将打开时，外面突然传来了卫兵的呵斥声：“谁在里面？”沈念之知道没时间了，他猛地用力一拉，保险柜的门被硬生生拽开一条缝隙。他迅速伸手进去，摸到一叠厚厚的文件，凭手感判断正是部署图，立刻塞进怀里，然后将保险柜恢复原状，快步走出办公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