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柳含烟点头，“有钱能使鬼推磨，没钱寸步难行。姐姐这么有钱，肯定懂。”
沈玉薇笑了，那是秋天第一次见她真心笑：“倒是个实诚人。既然进了这个门，就守规矩。将军府不缺你一口饭吃，但也容不得人胡来。”
“知道啦。”柳含烟应着，眼睛却在偷偷瞟沈玉薇手腕上的金镯子。
秋天站在一旁，看着这两个截然不同的女人，忽然觉得，这将军府，或许不会那么无聊了。
柳含烟的“怪异”很快就显露出来。她不爱穿绫罗绸缎，却喜欢把金子打成各种奇怪的形状戴在身上；她不喜欢女红厨艺，却对算账目如数家珍；她睡觉喜欢抱着钱匣子，说这样才睡得安稳。
秋天觉得新鲜。他给柳含烟很多钱，看她把那些金银珠宝堆在屋里，像只守财奴一样围着它们转圈，觉得很有趣。这比沈玉薇永远的冷静自持，更能让他放松。
沈玉薇对柳含烟的存在，不置可否。她依旧打理着府中事务，帮秋天处理那些他不耐烦管的钱粮琐事。有时秋天在柳含烟房里留宿，她也从不问起。
直到有一次，秋天打了胜仗，皇帝赏赐了一批珍宝。柳含烟见了，眼睛都直了，趁人不注意，偷偷藏了一颗鸽血红的宝石。
这事被沈玉薇知道了。她没声张，只是在晚上，叫住了正要去柳含烟房里的秋天。
“那颗宝石，是太后点名要的贡品，你让她放回去。”沈玉薇的语气很平静。
秋天皱眉：“不过一颗石头，至于吗？”
“不是石头的事。”沈玉薇看着他，“她贪财，可以，但不能坏了规矩。这将军府，是你的根基，一步错，步步错。”
秋天沉默了。他知道沈玉薇说得对，但他不想扫了柳含烟的兴。
“我去说。”最终，他还是妥协了。
柳含烟听说要把宝石还回去，立刻哭了，哭得惊天动地：“你不是说给我的都归我吗？你骗我！你们都欺负我！”
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秋天手背上，滚烫滚烫的。秋天忽然觉得有些烦躁，又有些不忍。他哄了半天，答应给她双倍的金子，她才抽抽噎噎地把宝石拿了出来。
“还是姐姐好，不像你，说话不算数。”柳含烟拿着金子，又眉开眼笑了。
秋天看着她的脸，忽然觉得有些陌生。这个爱财如命的女人，到底是真性情，还是……
他转头看向窗外，沈玉薇的房间还亮着灯。那个比他大十岁的女人，似乎永远都那么清醒。
第三章 月照寒梅
秋天纳了柳含烟做妾的第二年，遇到了苏慕瑶。
那是在一次庆功宴上。他刚平定了一场叛乱，班师回朝，皇帝在御花园设宴款待。苏慕瑶是礼部尚书的小女儿，刚满十七岁，比秋天小三岁。
她不像沈玉薇那样成熟，也不像柳含烟那样市侩。她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襦裙，安静地坐在角落，像一朵含苞待放的梅花。
秋天喝了不少酒，带着几分醉意，走到她面前：“苏小姐，陪本将军喝一杯？”
苏慕瑶吓了一跳，脸颊瞬间染上红晕，小声说：“将军恕罪，小女子不会饮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