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铜镜面蒙着层绿锈,照出的人影却带着重影。
沈灼刚要伸手去碰,就被韦月按住:"是迷魂镜,会让人产生幻觉。"
他指尖的温度透过衣袖传来,她突然想起去年在边关,他也是这样拽着她躲开流矢,"你怎么知道?"
"上次陪三皇子来买过......" 话没说完就被她瞪回去,"别瞪,是查案。"
军械藏在棺材铺的地窖里。
掀开最后一口棺材时,沈灼的飞刀瞬间出鞘 —— 里面躺着的不是军弩,而是个穿官服的尸体,胸前插着支羽箭,箭杆上刻着个 "韦" 字。
"是圈套。" 韦月的折扇 "唰" 地展开,挡住射来的毒针,"有人想嫁祸韦家。"
缠斗中,沈灼的面具被打落,长发散开来缠住韦月的手臂。
他一剑挑飞刺客的面罩,看清那张脸时瞳孔骤缩:"是羽林卫的人!"
她的飞刀精准钉进刺客的肩窝:"有意思,禁军还管起黑市买卖了?"
撤离时经过纸人铺,沈灼的裙摆被纸人的手勾住。
韦月弯腰去解,指尖无意中触到她的脚踝,两人像被烙铁烫到般猛地分开。
"走了。" 他率先转身,墨色衣袍的下摆沾着片纸钱,在风里轻轻晃。
3 青梅醉
韦月的生辰在芒种,沈灼偷了御膳房的杏仁酥。
他正坐在房梁上看星星,接过食盒时挑眉:"就这?"
她 "咚" 地把酒坛砸在瓦片上:"这是我在边关埋的青梅酒,比你那酸掉牙的好喝。"
泥封裂开的瞬间,甜香漫过整个屋顶,惊飞了檐角的夜鹭。
两人并肩靠在琉璃瓦上,看月光淌过太极宫的金顶。
沈灼灌了口酒,酒液顺着下巴流进领口:"韦月,你说那批军械,会不会跟你大哥有关?"
他沉默片刻,把她的酒坛抢过来:"少喝点,小心明天头疼。"
"你又想转移话题!" 她去抢酒,却被他攥住手腕。
掌心相贴的地方烫得惊人,沈灼突然想起去年在雁门关,他替她吸出臂上的蛇毒,也是这样烫的温度。
"沈灼," 他的声音很低,像浸了酒,"有些浑水,不该由你来蹚。"
她仰头笑了,酒气喷在他脸上:"怎么?怕我抢了你世子爷的功劳?"
瓦片突然 "咔嚓" 一声裂了缝。
两人同时坠向房间,韦月下意识将她护在怀里。
坠落的瞬间,沈灼看见他衣襟里露出半块玉佩,龙纹雕刻 —— 跟她娘留的凤纹玉佩,正好是一对。
"你这玉佩......" 她刚开口就被他捂住嘴。
月光从窗棂漏进来,照亮房梁上倒挂的人影 —— 是个穿夜行衣的女子,手里的匕首闪着寒光。
"韦世子,沈小将军,借你们的项上人头一用。"
韦月突然翻身将沈灼压在身下,暗器穿透他的衣袖,钉进身后的梁柱。
4 宫墙雪
赐婚的圣旨传到将军府时,沈灼正在给燎原刷毛。
太监尖细的嗓音像淬了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沈灼将军骁勇善战,特将其指婚于二皇子,择日完婚......"
她手里的毛刷 "啪" 地掉在地上,水花溅湿了明黄的圣旨。
韦月赶来时,正看见沈灼把圣旨扔进火盆。
她背对着他站在廊下,雪花落在她发间,像撒了把碎银。
"我不嫁。" 声音很轻,却带着边关风沙的硬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