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窈示意雨菱守在旁边,从袖中掏出那半块兵符:“太子殿下可认识这个?”
慕景澄的瞳孔缩了缩,正色起来。接过兵符翻看片刻,沉声道:“这是前朝镇北军的兵符,怎么会在你手里?”
沈窈看着他,“殿下可知,沈同安养了一批前朝旧部,下个月初三的祭祀,他要借我的身世造反。”
“我这个前朝公主的遗珠,已是无路可走,只能来求助殿下救小女一命,保护陛下不受伤害。”
慕景澄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他将兵符还给她,“这东西你收好,是重要的证据。”“今日这事,不要说与第二个人知晓,我会帮你。”
“殿下打算怎么办?”沈窈追问。
“孤会让人盯紧沈同安的动向。”慕景澄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但你要答应孤,不要再轻举妄动。沈同安多疑,你稍有不慎,就会打草惊蛇。”
“而且……容易让自己陷入不利的境地。”
沈窈点头,正欲说话,忽然听见雨菱的警示声:“有人来了!”
她迅速将兵符藏进袖中,转身就要离开。
走过慕景澄身边时,她听见他低声说:“三日后,西郊白云观,庙会。”
6
三日后的白云观庙会,人声鼎沸。
沈窈穿着一身湖蓝色布裙,头上梳着双丫髻,看起来像个寻常人家的姑娘。雨菱跟在她身后,手里提着个食盒,里面装着些糕点。
白云观的香火极盛,香客络绎不绝。沈窈随着人流往观后走,来到一片僻静的竹林。竹林深处有座石亭,慕景澄正坐在亭中喝茶,身边只带了个侍卫。
“沈小姐倒是准时。”慕景澄替她倒了杯茶,茶汤碧绿,带着淡淡的竹香。
“谢谢,殿下找我来,想必是有事要说?”沈窈接过茶杯,迫不及待问道。
慕景澄从袖中掏出一卷纸,递了过来:“这是孤暗中查到的,沈同安与前朝旧部的联络名单。你看这个。”他指着名单上的一个名字,“此人是前朝太医令的儿子,现在在太医院当值,上个月刚给你母亲诊过脉。”
沈窈的心头一跳:“母亲的身体……”
“你母亲的咳嗽,不是风寒,是中了慢性毒。”慕景澄的声音沉了些,“那毒不会立刻致命,却能让人日渐虚弱,正好方便沈同安控制她。”
沈窈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母亲这些年缠绵病榻,原来不是天意,而是人为!沈同安竟连枕边人都不放过!
只是不知为何竟没有把毒下给自己,想来可能是母女同时病倒太过扎眼。
“祭祀那日,沈同安会在太庙发难。”慕景澄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他已经买通了部分禁军,打算以前朝公主遗珠的名义带着反贼逼宫。”
“那我们该怎么办?”沈窈抬头看他,眼里的慌乱少了些,多了些坚定。
“孤已经让人加强了宫禁,还悄悄联络了镇南王,让他带兵驻守城外,以防不测。”慕景澄看着她,“但需要你做一件事。”
“你说。”
“祭祀那天,你要配合沈同安,让他以为计划顺利。”慕景澄的目光锐利,“等他亮出所有底牌,孤才能一网打尽。”
沈窈的手心沁出冷汗。这意味着,她很可能成为最先被牺牲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