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块五。”刘子洋心里有点发紧。
“给我来两斤,”花衬衫掏出钱包,抽出张五十的,“不用找了。”他接过苹果,却没走,盯着刘子洋的脸看了半天,“你新来的?以前没见过你。”
“来了半个月,”刘子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老家那边不好混,来这儿挣口饭吃。”
“哦?”花衬衫笑了笑,金链子晃得人眼晕,“西市场水深,规矩多,不懂的多问问老王,别瞎掺和不该管的事,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刘子洋没接话,看着他俩往市场深处走了,背影钻进个挂着“仓库重地”牌子的巷子——那是市场的后勤区,堆着些杂物和空箱子,平时很少有人去。
“小刘,你别多管闲事,”老王凑过来,把那沓钱往兜里塞,手还在抖,“那伙人惹不起,前年有个卖肉的跟他们抢生意,结果冰柜被人砸了,还被诬陷卖病死肉,现在还蹲大牢呢。”
“他们要陈木耳干啥?”刘子洋假装擦苹果,“看着不像吃的。”
老王往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谁知道呢,他们天天在市场里收这收那,不光木耳,还有老冰糖、干辣椒,都要陈的,给的价比市价高一半,就是规矩怪——得在后半夜送到仓库,还得用他们给的黑袋子装。”
刘子洋心里犯嘀咕。他帮老王把摊子摆好,心里却跟揣了个兔子似的。他想起小周说的,熵组织搞非法交易,难道是用这些干货当幌子,暗地里运别的东西?
下午收摊的时候,刘子洋故意磨蹭到最后,看着市场里的人渐渐散去,才推着三轮车往后勤区的巷子走。巷子口堆着些烂筐子,一股馊味。他往里面走了几步,看见花衬衫和寸头正从仓库里出来,手里拎着几个黑袋子,往一辆面包车上装,动作飞快,跟做贼似的。
刘子洋赶紧躲到一个垃圾桶后面,掏出手机,调成录像模式。面包车的车牌号被泥糊住了,看不清,但车身上印着个模糊的“环纹”标记,跟纸箱上的一模一样。
“熵哥催了,今晚必须运走,”花衬衫的声音飘过来,“跟码头那边说好没?”
“说了,老规矩,凌晨三点,三号泊位,”寸头说,“就是那几个卸货的渔民不太听话,总想多要俩钱。”
“敢跟熵哥讨价还价?”花衬衫冷笑一声,“让他们知道厉害,卸完货给他们‘加点料’。”
刘子洋的后背瞬间冒了层冷汗。“加点料”这话他听拆迁村的老头说过,就是“教训教训”的意思。他赶紧关掉录像,悄悄往后退,不小心碰倒了身后的烂筐子,发出“哗啦”一声。
“谁在那儿?”花衬衫喊了一声,脚步声朝着这边过来了。
刘子洋心里骂了句,转身就跑,三轮车都顾不上了,顺着巷子往外冲。跑到市场门口,看见个穿制服的保安,是市场的老李,平时挺照顾他。“李叔,快跑!后面有人追我!”
老李愣了一下,赶紧把他往保安室拉:“咋了?你惹啥麻烦了?”
刘子洋钻进保安室,把门反锁,喘着气说:“仓库那边的人,他们……他们好像在干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