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午夜真实系统
“顺着网线真实你系统”第一次出现在屏幕上时，方野正在熬夜剪片子。凌晨三点，出租屋的空调发出垂死般的嗡鸣，电脑右下角忽然弹出一个全黑的对话框，像有人把夜色直接塞进了屏幕。
对话框里只有一句话：
“是否让对方永远闭嘴？”
鼠标指针自己挪到了“是”上，轻轻一点。下一秒，聊天窗口里那位喷了他三个月的匿名黑粉头像瞬间灰掉，连ID 都蒸发。方野以为只是被封号，可紧接着，手机推送弹出一条社会新闻：
“本市一男子于家中猝死，死亡时间 03:04，疑似心梗，网名‘夜航船’……”
方野后背的汗毛一根根站了起来——“夜航船”正是刚才消失的黑粉。
对话框再次出现，像猫把死老鼠摆在主人面前邀功：
“任务完成。是否继续？”
那一刻，方野听见了自己心跳的声音，像有人在胸腔里擂鼓。他本想点“否”，可指尖却鬼使神差地悬停。系统似乎看穿了他，缓缓浮现一行血红色小字：
“每真实一人，你将获得对方剩余寿命的 1%，可自由转赠任何人。”
母亲患肝癌，医生给出的倒计时是六个月。方野算了算，如果真实十个人，就能买回母亲一年的命；真实一百个人，也许就能彻底改写生死簿。
目标由此诞生：在母亲病情恶化前，凑够十年寿命。
2 正义狩猎
他给自己定下底线：只选“键盘屠夫”——那些躲在匿名背后，用言语杀人的网暴者。于是，一场以正义为名的狩猎悄然开启。
第一夜，他潜入一个游戏论坛，锁定了一个常年辱骂新人的“嘴臭王者”。十分钟后，新闻里多了一则“青年电竞玩家突发脑溢血”的简讯。系统提示音清脆悦耳：+243 天。
方野盯着屏幕，胃里翻江倒海，却硬生生把呕吐感咽了回去。他对自己说：他们活该。
第二夜，第三夜……数字像滚雪球般膨胀。母亲的脸色肉眼可见地红润起来，连主治医师都惊呼“医学奇迹”。可与此同时，方野的微信开始收到奇怪的好友请求——全是黑白头像，备注统一写着：
“我在网线那头等你。”
系统升级那天，方野刚完成第 29 次“真实”。黑屏对话框忽然炸开成一张立体地图，像全息网游的登录界面。
【恭喜晋升“里网行者”Lv.2，解锁功能：定位。】
地图上用红点标记着密密麻麻的在线用户，旁边悬浮他们的网名、戾气值、剩余寿命。只要拖动鼠标，就能像选外卖一样挑选猎物。
更诱人的是“团购”按钮——一次性真实十人，寿命折算系数从 1% 提升到 5%。这意味着，只要来两单，十年寿命就凑够了。
方野喉咙发干。鼠标在屏幕上游弋，忽然停在一个戾气值 97% 的 ID 上：@审判者。
点进去，对方正在微博热搜里带头网暴一位因抑郁症自杀未遂的女孩。评论区里，“审判者”用 P 图把女孩的脸换成遗像，配文“怎么还没死透”。
方野的手抖得厉害。母亲昨晚刚说想吃城北的桂花糕，他不能让倒计时重启。
“团购”按钮闪了闪，像魔鬼的睫毛。方野深吸一口气，把 @审判者 连同他评论区里戾气最高的九个人一起拖进购物车，一键结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