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骤然漆黑，耳边响起老式拨号上网的滋啦声，仿佛有无数只手在光纤里攀爬。十秒后，系统提示：
“任务完成，寿命 +1,826 天。”
方野瘫在椅子上，笑得比哭还难看。
然而机会不止于此。
3 深渊抉择
第二天，一个陌生邮箱发来邀请函，署名“真实议会”。邮件里说，Lv.2 以上的行者可加入“网域清除计划”，目标不再是散兵游勇，而是整个戾气源头——一个名为“深渊”的暗网论坛。
只要摧毁“深渊”，所有参与者将平分论坛累积的戾气寿命，预计每人可得三十年起步。
邮件末尾，是一行用乱码拼出的坐标，像通往地狱的经纬度。
方野盯着那串数字，想起母亲昨晚在厨房哼的小曲，忽然觉得喉咙被铁钳夹住。
他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
加入“真实议会”需要投名状：亲手真实一位“同伴”。
议会规则残酷而简单——所有行者互为猎物，唯有杀出血路者，才有资格进入“深渊”。
方野的第一个对手，ID“纸鸢”，是个年仅十七岁的少女。资料显示，她专挑家暴受害者下手，用系统能力把施暴者一个个“真实”，再把寿命转赠给被家暴的母亲。
议会给出的理由是：破坏“市场平衡”，擅自分配寿命属于“违规慈善”。
方野看着屏幕里“纸鸢”的直播回放——女孩把一位家暴男的寿命转给浑身是伤的母亲，母亲抱着女儿哭得撕心裂肺。
弹幕却飘过一行行“圣母婊”“凭什么慷他人之慨”。
方野的鼠标悬在“接受任务”上，迟迟点不下去。
系统催促：“倒计时 10 秒，拒绝则视为放弃资格，已获寿命全部清零。”
10。
9。
……
3。
方野眼前闪过母亲化疗后掉光的头发。
2。
他闭上眼，点击“接受”。
定位功能启动，纸鸢的 IP 被锁定在一间废弃图书馆。方野带着电击枪赶去，却在门口看见了意想不到的一幕——
纸鸢坐在轮椅上，双腿缠满绷带，正把一台旧笔记本放在窗台，阳光穿过她手里的转赠协议，像给她镀了一层毛玻璃的光。
她抬头，对方野笑了笑：“等你很久了。”
方野喉咙发紧：“你知道我要来？”
“议会让我杀你，我拒绝了。”纸鸢指了指自己腿，“代价是这两条腿——系统回收了它们的‘存在’。”
她递给方野一张 SD 卡：“里面有深渊的后门，比我俩的命重要。”
方野没接。
“你母亲的事，我听说了。”纸鸢轻声道，“但杀了我，你只会变成下一个‘深渊’。”
方野的枪口垂下又抬起，像被两股力量撕扯。
阻碍从来不是系统，而是他自己。
方野最终没开枪。他把纸鸢背到图书馆地下室，用旧书架和防尘布搭了个临时避难所。
SD 卡里是一段被分割的代码，纸鸢解释：这是“深渊”的核心算法，一旦逆向解析成功，就能让所有戾气寿命强制回流原主——相当于把系统偷走的命还给世界。
但解析需要“根权限”，而根权限藏在“深渊”最底层的服务器——一台埋在北极科考站下的量子计算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