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往回开的路上,王秃子一路没说话,烟抽得一根接一根。快到渡口时,他才憋出一句:“你惹麻烦了。那伙人是熵组织的,在这一带没人敢惹,你刚才那下,怕是把祸引到咱俩头上了。”

“他们运那铁疙瘩干啥?”刘子洋揉着被踹的肚子。

“谁知道,”王秃子叹了口气,“只知道他们在芦苇荡里盖了个棚子,天天捣鼓这些玩意儿,晚上还能听见里面有‘滋滋’声,跟发电报似的。前阵子有个打鱼的靠近,被他们用弩箭射穿了胳膊。”

刘子洋没再问,心里却有了谱。那铁疙瘩十有八九是个非法信号装置,熵组织在这青岚河上,怕是在搞什么见不得光的通讯。

晚上收工,刘子洋没回他住的那间破屋,揣了个馒头往镇上去。渡口离镇上有三公里,他走得慢,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报警。可他没证据,那铁疙瘩被他踹进了芦苇丛,黑T恤也不会承认。

镇上的派出所就一间门面房,灯还亮着。刘子洋犹豫了半天,还是推门进去了。值班的是个年轻警察,正在啃泡面,看见他满身泥,皱了皱眉:“啥事?”

刘子洋把下午的事说了一遍,没提熵组织,只说发现可疑信号装置,担心是坏人在搞破坏。年轻警察听着听着,脸色慢慢变了:“你说的铁疙瘩,是不是带船锚锁链的记号?”

刘子洋心里一动:“是啊,您知道?”

“何止知道,”警察放下泡面,“我们盯这伙人很久了。青岚河这一段总丢船,还有渔民失踪,都怀疑跟他们有关,就是没抓到实证。你说的信号装置,可能是他们的通讯工具。”

警察给刘子洋倒了杯热水:“你叫啥?住哪儿?明天能不能带我们去芦苇荡看看?”

“我叫刘子洋,住渡口的破屋,”刘子洋喝了口水,“能带你们去,但王秃子可能知道更多,他跟他们打交道不是一天两天了。”

“行,”警察记下药子洋的名字和电话,“明天一早我们过去,你别声张,尤其别让王秃子知道你报了警,万一他跟熵组织有关系,打草惊蛇就麻烦了。”

刘子洋点点头,离开派出所时,天已经黑透了。镇上的路灯忽明忽暗,他总觉得背后有人跟着,回头看了好几次,啥也没有,只有自己的影子被拉得老长。

回到渡口的破屋,刘子洋刚躺下,就听见外面有动静。他悄悄爬起来,从门缝里往外看——是那两个黑T恤,手里拿着手电筒,正在往他这屋的方向照。

“找到了吗?”其中一个问。

“没看见,估计是掉在半路上了,”另一个说,“熵哥说了,找不到就把那小子抓回去,他肯定知道在哪。”

刘子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这破屋就一个门,窗户还被木板钉死了,跑都没地方跑。他摸了摸床底下,有根平时劈柴用的斧头,赶紧抓在手里。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手电筒的光晃得他睁不开眼。“小子,铁疙瘩呢?交出来,少受罪。”

刘子洋没说话,举起斧头就冲了过去。黑T恤没防备,被他撞了个趔趄,手电筒掉在地上。刘子洋趁机往外跑,身后传来骂声和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