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话一出,顾珩的脸,黑了。
「苏清颜!注意你的言辞!你现在是在跟谁说话?」
「我在跟你说话啊。」
我歪着头,笑得天真无邪。
「我的夫君,当朝最年轻的永安侯,顾珩。」
「怎么?侯爷是觉得我叫得不够亲热?」
「那我换个称呼?」
「珩哥哥?」
我捏着嗓子,学着柳如眉那股子夹子音。
「珩哥哥,你看看我呀,我才是你的结发妻子,你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外面的野鸡冤枉我呀?」
「噗嗤。」
我没忍住,自己先笑场了。
「不行不行,太恶心了,我自己都受不了。」
03
顾珩的脸,已经不能用黑来形容了。
那是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阴沉。
他扶着柳如眉,慢慢站起身。
他比我高出一个头,此刻俯视着我,压迫感十足。
「我看你是疯了。」
「对啊。」
我坦然承认。
「我就是疯了。」
「被你,还有你怀里这个小绿茶,给逼疯的。」
「绿茶?」
顾珩显然没听懂这个新词。
「姐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柳如眉又开始她的表演了,眼泪不要钱地往下掉。
「我只知道,我好心好意地想尝尝姐姐亲手做的安神汤,结果……」
「结果你就自己把碗打了,自己往地上一躺,开始你的即兴表演,对吗?」
我直接打断她的话。
「柳如眉,你这演技,不去唱戏都屈才了。」
「奥斯卡都欠你一座小金人,你知道吗?」
「你这碰瓷的熟练程度,没有十年脑血栓都干不出来这事儿。」
柳如眉被我一连串听不懂的话给说懵了。
她呆呆地看着我,眼泪都忘了流。
顾珩的怒气也卡壳了。
他大概在思考,我说的究竟是哪国鸟语。
我没给他们反应的时间。
我指着地上的药汁。
「安神汤?」
「你管这个叫安神汤?」
「柳如眉,你是不是觉得我傻?我是主母,我掌管中馈,这府里一草一木的开销都要过我的眼。」
「你那院子里的小厨房,每天领的是什么等级的药材,我心里没数吗?」
「你那碗里,别说是什么落胎的虎狼之药了,连一根最便宜的人参须子都没有!」
「就是几味清热去火的普通草药,还是你前两天说你上火,自己让下人去抓的!」
「怎么,这玩意儿现在有新功能了?能隔空打牛,一喝就流产?」
「你是豌豆公主吗?身子这么金贵?」
04
我的语速极快,像连珠炮一样,每一个字都砸在柳如眉的脸上。
她的脸色,从惨白,慢慢变得青白。
「我……我没有……」
她还想狡辩。
「你没有什么?」
我往前逼近一步。
「你没有自导自演?还是你没有撒谎?」
「你敢不敢,让府医过来,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你把把脉?」
「看看你这胎,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看看你这碗药,到底有没有毒!」
「你敢吗?」
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
「柳如眉,你,敢,吗?」
她不敢。
她的眼神开始躲闪,身体抖得和筛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