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放弃了尝试站起来的想法,呼救声也越来越小。
太累了,狂风席卷着骤雨不停地打在我身上,我脸上水滴不停地流下,隐入衣领,校服湿透了完全贴在我的身上。
终于我再也忍不住压抑着哭了出来,我的人生像是崩坏的手串,一颗断,颗颗断。
我想,我要是死在这里,大概很久之后才会被发现,这个世界上除了弟弟应该不会再有人为我的离开感到伤心,只会多一段茶余饭后的闲谈。
就在我低头啜泣时,一道桀骜的声音响起:
“哭什么?”
雨水将我的视线笼罩的模糊,可我分明看见一个少年朝着自己走来。
少年没打伞,校服也全部湿透了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看起来也分外狼狈。
可他嘴角上挑,眼神里满是笑意,像是莅临人间的天使,破开雨幕款款走来。
他走过来,蹲在我旁边,抬手擦了擦我眼角的泪水,语气轻佻地开口:
“你几岁?下个雨还能被吓哭?”
说着他眼睛扫过我的腿部,表情微敛。
我右腿应该是摔断了,血水将我的裤子都染透了,我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望向他。
他皱了皱眉,抬手脱下自己的校服外套,又捡了几根随着我一起滚落的木棍,略带着笑意地说:
“忍着点,痛也忍着,不许叫。”
包扎过程比想象的要疼,但我不敢发出声音,我怕一旦没按他的要求做,他就会将我丢弃在这里,独自离开。
雨好像小了一些。
他包扎完,抬眸看向我。
我手指紧紧地攥着衣角,楞是没发出一点声音。
他有些戏谑地看着我,像是恶趣味上头般,故意在我受伤的腿上重重按了一下。
我偏过头,眼眶瞬间红了,但依旧强忍着没发出任何声音。
他好像满意了,笑着问:“你叫什么?”
我的嗓子有些沙哑,但依旧皱着脸倔强地跟他辩解:“我没有叫。”
“真够蠢的!”,他嘴角带着点意味不明的笑意,“我是问你叫什么名字?”
“沈厌。”
“我叫赵知禹,是‘无有为有,虽有神禹,且不能知’的知禹”。
他将我扶起来,问:“还能走吗?”
“能。”
我强忍着疼痛走了几步,就听身旁的人叹了口气,他两步走到我身前蹲了下来,嘴里不耐烦地催促道:“快点”
地面的土被雨水冲洗的松弛,泥泞难行,但他背着我走得很稳。
我们紧挨在一起,我甚至能听到自他胸膛传来的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风中飘荡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薄荷味,半晌后我才反应过来是赵知禹身上信息素的味道,我脸一下子红到脖子根,像只鹌鹑一样将头埋的更低了。
也是这一刻我才发现那根本不是赵知禹的心跳声,而是我自己的。
赵知禹将我带回了集合点,只有两个老师还在找我,其他人都已经下山了。
我小声说了声:“谢谢。”
赵知禹没有理我。
集合点一侧停着一辆黑色轿车,两名保镖看到我们连忙跑过来撑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