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戏,终于凑齐了角儿。
张桂芬看到躺在污秽中的老李头,愣了一秒。
随即,她一屁股坐在三米开外的干净地面上,开始拍着大腿哭天抢地。
“天杀的啊!杀千刀的林晚啊!”
“你把俺家老头子逼成什么样了啊!”
她哭得声嘶力竭,却一步也不肯靠近她那“被逼得拉了稀”的丈夫。
李浩紧随其后,他倒是往前冲了两步,但又被那股味道逼得连连后退。
他捂着鼻子,通红的眼睛死死瞪着我。
“林晚!你这个毒妇!”
“你看把我爸气的!这事没完!你必须负责!赔钱!”
母子俩一唱一和,配合得天衣无缝。
仿佛我才是那个手持凶器、十恶不赦的罪人。
而他们,是无辜的、被侮辱被损害的白莲花。
周围的议论声又起来了,只是这次,风向似乎有些微妙的变化。
我没有理会他们的表演。
我只是平静地转身,从我的小推车储物格里,拿出一包崭新的一次性口罩。
我撕开包装,先给身边两位脸色铁青的民警一人递了一个。
年长的民警愣了一下,接过去,对我点了点头。
然后,我又把口罩分给旁边几个被熏得直干呕的好心邻居。
“大家别被熏坏了身体。”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滴清水滴进了油锅。
“哎哟,这姑娘心真好。”
“你看看他家那老婆孩子,就知道嚷嚷,爹拉裤子了都不知道管。”
“可不是嘛,还在那演戏呢,真不嫌丢人。”
窃窃私语像针一样,扎向还在表演的张桂芬和李浩。
李浩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张桂芬的哭声也卡了壳。
年长的民警戴上口罩,声音里的厌恶再也藏不住。
他冲着张桂芬和李浩厉声喝止:“闭嘴!”
“还嫌不够乱吗?”
“赶紧想办法把人弄走处理一下!在这儿展览吗?”
我的手机,全程录像模式,镜头不偏不倚。
清晰地记录下这对母子上蹿下跳,丑态百出的表演。
张桂芬眼看卖惨不成,反倒惹了一身腥。
她眼珠子一转,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换了副嘴脸。
她指着我,尖声叫道:“我不管!我老头子被你气成这样,精神受到了巨大创伤!”
“你必须赔偿我们精神损失费!营养费!还有后续的医疗检查费!”
“没个五万块,这事儿今天就过不去!”
五万。
她可真敢开口。
前世我累到咳血,问她借五百块医药费,她都说家里没钱。
这贪婪的嘴脸,终于让最后一个抱着“家和万事兴”念头的老邻居,也彻底闭上了嘴。
全场,只剩下鄙夷和看小丑的目光。
04
她索性也不哭了,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
李浩见他妈站起来了,胆气也壮了。
他往前一步,指着我的小推车。
“林晚!我最后说一遍!拿钱!”
“不然我让你今天开不了张!”
张桂芬在旁边帮腔:“对!砸了!让她知道我们老李家不是好欺负的!”
母子俩一唱一和,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年长的民警终于忍无可忍。
他对着肩上的对讲机低声说了几句。
然后转过身,声音里满是压抑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