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沈清欢为什么给我订汤？"他问。
司机的脸涨得通红："沈小姐说......说您煮的骨汤，能让她想起小时候。"
陈默的手松了松。他想起三年前的冬夜，医院走廊的灯光惨白，他守在ICU门口，怀里抱着保温桶。师父咳了三天血，临终前只说"照顾好自己"，却没告诉他去哪找仇人。
"叮——"手机响了。是沈清欢发来的微信："我在福兴路77号门口等你。"
陈默看了眼手机，又看了眼司机。他把虎符塞进司机手里："告诉沈家，我明天带着《九曜诀》去取。"
说完，他转身冲进雨幕。身后的轿车立刻追上来，他却像条灵活的鱼，在窄巷里七拐八绕。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体内的热流在逐渐消退，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还魂丹的药效快过了。
3 沈宅秘闻
福兴路77号的铁门虚掩着。陈默推开门，看见沈清欢站在台阶上，穿着件白色睡裙，手里举着伞。
"你受伤了？"她跑过来，伞倾向他这边，"我打你电话一直占线......"
陈默这才发现自己浑身是血。他下意识后退一步，却被她抓住手腕。她的手很凉，像三年前在医院递给他的那碗汤。
"跟我来。"她拽着他往屋里走，"我爷爷的保险柜里有你要的东西。"
陈默任由她拉着，目光落在她手腕内侧的红绳上——那是他三年前在庙会买的，当时她蹲在医院走廊，哭着说奶奶去世了，他买了根红绳给她："避邪。"
"你怎么知道我要《九曜诀》？"他问。
沈清欢的脚步顿了顿。她打开玄关的灯，暖黄的光照亮她泛红的眼眶："因为我爷爷说，陈守一的儿子会来拿。"
陈默的心跳漏了一拍。他从未告诉过任何人，师父姓陈。
"你......"
"进来吧。"沈清欢松开手，"汤要凉了。"
厨房的灶台上，瓦罐正"咕嘟咕嘟"冒着热气。陈默掀开盖子，骨汤的香气裹着葱花香扑面而来，汤面浮着层金黄的鸡油，几片香菜叶漂在上面，像绿色的小船。
"和以前一样。"沈清欢站在他身边，"我照着您教的方法熬的。"
陈默的手指微微发抖。三年前在医院，师父还能进食时，每天都要喝他熬的骨汤。那时候师父虚弱得握不住勺子，他就坐在床头，一勺一勺喂他："师父，等您好了，我带您去看南山的梅花。"
"您总说，骨汤要熬足八个时辰。"沈清欢舀了碗汤，递给他，"我查了《随园食单》，古法吊汤确实要选猪筒骨、老母鸡，加姜片葱段，大火煮沸撇沫，再转文火慢炖......"
陈默接过碗，汤的温度透过瓷碗烫着掌心。他喝了一口，眼泪突然掉进汤里。
"咸了？"沈清欢慌忙要换碗。
"不是。"陈默摇头，"和师父熬的一模一样。"
沈清欢愣住了。她记得三年前那个雨夜，这个男人浑身湿透冲进医院，怀里抱着个保温桶。护士说他撞了护栏，他却只关心保温桶有没有洒。后来她才知道，他是偷偷去医院给昏迷的师父熬汤，被交警拦下来时，保温桶里的汤还是热的。
"您师父......"她犹豫着开口，"是不是叫陈守一？"
陈默的手一抖，汤溅在袖口。他抬头看向沈清欢，她的瞳孔里映着他震惊的脸。
"你怎么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