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失控的夏夜与崩塌的世界
温阮站在医学院实验楼的阴影里,指尖攥着那支小小的验孕棒,指节泛白。六月的晚风带着栀子花的甜香,却吹不散她心头的寒意。两条清晰的红线像两道惊雷,在她二十岁的人生里炸得粉碎。
三天前,系里的毕业狂欢夜,她被师哥灌了太多果酒,意识模糊中,似乎撞进了一个坚实的怀抱。那怀抱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和雪松混合的气息,沉稳有力的心跳隔着衬衫传来,烫得她浑身发颤。后续的记忆像被打碎的玻璃,只剩下凌乱的片段:酒店柔软的地毯,男人线条分明的下颌,还有清晨醒来时,空无一人的房间和床单上那抹刺眼的痕迹。
她以为那只是一场荒唐的梦,直到今天早上,持续了两周的反胃恶心终于有了答案。
温阮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需要知道那个男人是谁。零碎的记忆里,她只记得他穿着一件熨帖的白衬衫,手腕上戴着一块简约的银表。
回到宿舍,室友正在讨论今天解剖课上的趣事。“你们看到顾教授新戴的那块表了吗?据说是限量款,低调又高级。”
“顾教授”三个字像针一样刺进温阮的耳朵。顾承宇,医学院最年轻的教授,年仅二十八岁就评上了博导,以严谨到近乎苛刻的治学态度和清冷疏离的气质闻名全校。他的解剖课是出了名的“修罗场”,却总有无数学者和学生挤破头想听。
温阮的心脏骤然缩紧。她想起狂欢夜那天,顾承宇作为系里最年轻的教授代表也出席了,她似乎……在角落看到过他独自喝酒的身影,穿着白衬衫,手腕上的表在灯光下闪着微光。
不会的,怎么会是他?
她用力摇头,试图否定这个荒谬的念头。顾承宇是她仰望的存在,是讲台上那个眼神锐利、声音清冷的权威,怎么可能和她有那样失控的夜晚?
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疯狂地生根发芽。她翻出手机里存着的解剖课录像,放大画面,顾承宇手腕上的表,和她记忆里的那一块,一模一样。
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她不仅未婚先孕,孩子的父亲,竟然是她的大学教授,那个站在金字塔尖、遥不可及的顾承宇。
接下来的几天,温阮像行尸走肉。她不敢去上课,不敢去食堂,甚至不敢靠近实验楼。她算不清日子,却知道那个夜晚是唯一的可能。她该怎么办?去找他?告诉他,他们之间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她怀了他的孩子?
光是想想,就让她羞耻得无地自容。
就在她濒临崩溃时,辅导员突然打来电话,语气难掩激动:“温阮,恭喜你!你申请的德国交换生项目通过了,下个月就可以出发!”
交换生?温阮愣住了。这是她大二时就申请的项目,早就不抱希望了,没想到在这个时候……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她脑海里成型:逃。逃离这里,逃离这个让她窒息的秘密,去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独自生下这个孩子。
这个念头像救命稻草,让她重新有了力气。她抹掉眼泪,眼神变得坚定。她不能让顾承宇知道,不能毁了他的前途,更不能让自己陷入被指指点点的境地。
她开始不动声色地准备出国事宜,同时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的秘密。她不再去想那个夜晚,不再去想顾承宇,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签证、行李和德语复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