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发现的？”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今……今天早上。”林溪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顾教授，我……”
“我知道了。”顾淮打断她，将验孕棒放在一边，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直视着她，“现在有两个选择。”
林溪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第一，打掉。”他的声音清晰而冷静，“我会安排好所有手续，费用、术后护理，都不用你操心，不会影响你毕业和以后的生活。”
林溪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下意识地捂住了小腹。这个小生命虽然来得猝不及防，可毕竟是她的骨肉。
“第二，”顾淮顿了顿，目光在她苍白的脸上停留了片刻，“结婚。我会负责。”
“结婚？”林溪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圆圆的，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她和他？一个是即将毕业的大学生，一个是她的大学教授？
“嗯。”顾淮点头，语气依旧平淡，“我会给你一个合法的身份，孩子生下来，我会尽父亲的责任。如果你毕业后想继续读研，我可以帮你；如果想工作，我也能安排。”
他像在讨论一项实验方案，条理清晰，利弊分明，却唯独没有提到“感情”。
林溪看着他清隽却冷漠的侧脸，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又酸又涩。她想起自己偷偷喜欢他的那些日子，想起他在课堂上的样子，再看看眼前这个冷静得近乎残酷的男人，只觉得荒谬又难过。
可她没有别的选择。她家境普通，父母是传统的工薪阶层，若是知道她未婚先孕，而且对象还是自己的教授，后果不堪设想。
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桌面上，晕开一小片水渍。林溪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却异常坚定：“我选……结婚。”
顾淮似乎并不意外，只是点了点头：“明天上午九点，民政局门口见。带好身份证和户口本。”
走出实验楼时，晚风更凉了。林溪抬头望着墨蓝色的天空，星星稀疏，月亮被云遮住了一半。她摸了摸还平坦的小腹，又想起顾淮那双没有温度的眼睛，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好像在这一刻，彻底偏离了轨道。
第二章：红本本与两扇门
民政局的工作人员打量他们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
林溪穿着一条简单的白色连衣裙，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却掩不住眼底的红血丝和紧张。她的手指紧紧攥着户口本，指尖泛白。
顾淮站在她身边，一身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身姿挺拔，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在签字时，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的字迹和他的人一样，笔锋锐利，一丝不苟。
“顾先生，顾太太，恭喜。”工作人员将两个红本本递过来时，语气里带着一丝微妙的意味。
林溪接过结婚证，指尖碰到那烫金的“结婚证”三个字时，像被烫了一下，迅速收了回来。
走出民政局，阳光有些刺眼。顾淮转头看她：“先去我那里吧，东西我已经让阿姨收拾好了。”
他的住处离学校不远，是一个高档小区的顶层复式。装修是极简的冷色调，黑白灰为主，干净得像个样板间，没有一点生活气息。
“二楼有两间朝南的卧室，”顾淮领着她上楼，打开其中一扇门，“这间带独立卫浴，你住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