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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前,说话口吃的我高价拍下了一个高考状元,给我辅导英语口语。
可大四那年他母亲病危,求我再多包他一年时,我却冷漠地拒绝了。
那时,同为贫困生的奚月瑶冲了出来,救世主般的开了口。
“像她这种大小姐,只会把我们当做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哪有半点真心。”
“秦若,这是我四年的助学金,全都给你。”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看了过来,我僵硬地扯了扯嘴角,配合演戏。
“玩......玩而已,三......年,本小姐早......早腻了。”
几年之后,私人会所里,我的首次演出被拍卖。
一个熟悉的叫价声钻入耳膜。
我震了震,抬头看向了点天灯的男人。
........................
没想到,我和秦若的重逢会是这样易地而处的场景。
我低着头,指望头顶艳俗的月兔头饰可以挡一挡。
厢房的灯光忽明忽暗,我感受到一道冰冷的目光锁住了我。
就像那些年,我做题开小差的时候。
那年大一,秦若在表白墙上贴上补习广告,“期末辅导,不过退款。”
却被恶作剧改成了“高考状元辅导雅思口语,价高者得。”
有嘴碎的起哄,“学神也教不了结巴英语口语啊,有钱也不是万能的。”
“别人教不了大小姐,秦若可不一定,说不定亲亲就好了。”
那时候,我虽有口疾,但仗着家里宠爱兜里有钱,过得风生水起。
所有人的目光下,我趾高气扬地甩下一大叠毛爷爷,领走了局促的秦若......
想必,那时的秦若和此刻的我一样难堪。
幸好,一曲弹完,他没有认出我。
我正想要起身退场,坐在皮质沙发中央的秦若抬了抬眸。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弹错了。”
全场的喧闹声都静默了,我的脚步钉在了原地,心跳几乎骤停。
我们这行有个规矩,陪客当晚,主演可以拿到高于低价外,客人拍出的一切费用。
但要是让客人不满意,则这个月收入归零。
或者,接受客人提出的,任何惩罚。
现在的我绝对无法承受失去收入的代价,我将头埋在胸前,结巴着恳求。
“秦......秦老板,可以再给我次机会吗?我......我愿意接受惩罚。”
在场的公子哥饶有兴致地互相使眼色,戏谑的笑声细细碎碎的,在昏暗的包厢蔓延。
他们像饿狼围堵走投无路的猎物,一步步朝我逼近。
酒桶里的冰块被他们握在掌心玩弄,融化的水一滴滴沁湿了地毯。
时间一分一秒被拉长,原本发白的手指被我抠得通红。
彼时的秦若已经是港城最大的制药商,是在场都不敢得罪的人物。
我和场上蠢蠢欲动的那群人,都在等他发话。
“那,就罚你,自弹自唱吧。”
我愣了一下,周围人的脸上立马布满了失望。
催促的目光下,我再次坐到钢琴前,却连一句歌词都唱不流畅,紧张得满脸通红。
“原来是个小结巴,有趣有趣!秦老板果然会玩!”
海浪般的嘲笑声带着回忆,四面八方淹来。
大四那年,在秦若的辅导下,我雅思其他单项都超过了7分,就差口语。
录取截止时间不到三个月前,秦若对我说,“等你口语过了,我送你一个礼物。”
他难得向我示好,紫色的绒盒在他修长纤细的指间,晃得我得出神。
为了克服心理障碍,我逼自己在课间朗读英语。
嘴碎的胖子又带头笑话我,却不知被哪来的粉笔头砸中。
他整个人跳了起来,像一只硕大的黑熊。
秦若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挺拔地挡在我面前,像屠龙的骑士。
他坚定而平静地说,“别怕,继续读。”
那时,我以为他也是喜欢我的。
此时此刻我忍不住想,如果秦若知道眼前人是我,还会不会选这个惩罚......
一块冰冷而坚硬的冰块砸向我的脸,瞬间将我拉回现实。
我自嘲地摇了摇头,如今的我们云泥之别,我在幻想些什么呢。
眼角正发酸,忽而咣当一声,全场噤若寒蝉。
模糊的余光中,酒桌上的冰块被秦若统统扫落在地。
一旁的人立马捏紧手里的冰块,憋住了掌心的冲动,怯怯地望向秦若。
秦若冰川般的脸上依旧看不出是何种情绪,语气冷淡。
“有人跟我说过,上流的演奏不仅仅要音准,更重要的是意境。”
“刚才那首曲子意在悠扬,白小姐弹得这么急,是觉得秦某出身低微不配欣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