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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
「承明，怀着孩子不能打狂犬疫苗，我会不会死？」
林婉儿泪眼婆娑的问。
顾承明不知为何有些心烦意乱，搂住她耐着性子哄：
「没事的宝贝，被人咬是不会得狂犬病的......再说只是破皮，没有见血。」
「承明，悦悦这个孩子嫉妒心重，我真的很担心我们宝宝出生后，她会对宝宝不理......」
顾承明有些不耐，皱眉道：
「你想多了，她还只是个孩子，能翻出什么浪来。回头我会教训她的，她身体不好，你就别跟她计较了。」
「可是——」
林婉儿还想说什么，顾承明却直接举着手机走出病房。
他的脑海中，全是刚才他抛下悦悦时，蒋静贞看向他冰冷的眼神。
听着手机里传来无法接通的声音，他有些烦躁。
又打给医院，得知她并没有送悦悦到医院。
他气得恨不得摔掉手机，悦悦小小年纪竟然也学会装病博取同情了。
都是蒋静贞教女无方，看来是时候考虑把悦悦送到顾母身边抚养了。
顾承明刚准备回去安抚林婉儿，顾母便打来电话。
问起一周后的六十岁寿宴筹备进度。
他这才想起，前几年这些事都是蒋静贞在办，并且办得十分漂亮，谁都挑不出毛病。
今年的寿宴刚巧赶上公司成立五周年，估计她提前半年就在准备了。
挂了电话，他疲惫的捏了捏眉心，打电话吩咐秘书：
「去定几套高定礼服。」
「好的顾总，直接送到林小姐住处么？」
顾承明想也不想否认道：「直接送到家里，让管家送到太太房间。」
他连想都不用想，也知道晾上蒋静贞几天，她就会乖乖回来认错求饶。
毕竟她现在无依无靠，带着个生病的孩子，除了回顾家，根本无处可去。
然而接下来几天，蒋静贞都没有回家，电话也始终无法接通。
顾承明开始心神不宁。
借口怕伤到孩子，和林婉儿分房睡到了客房。
这天夜里，顾承明在睡梦中感受到一具温软细腻的身体水蛇一般紧贴在身后，细细密密的吻不停的落在他敏感的耳后、颈侧。
他近乎痴迷的闻着熟悉的香味，身下很快起了反应。
「学聪明了？还知道用这招哄我。」
他调笑着回身刚要吻住来人，却借着月光看清来人并不是蒋静贞。
像是兜头一盆冷水浇在欲望上。
顾承明瞬间冷静下来，起身冷冷的看着林婉儿。
「谁准你碰静贞香水了？」
林婉儿委屈巴巴，故意露着胸前的风光：「老公，你都好几天没抱我了，我好想你......」
「你是不是觉得姐姐是被我气走的才对我冷淡？要不然我还是走吧，毕竟我没名没分，别让人说了闲话......」
顾承明把林婉儿抱回房间，敷衍道：
「你安心养胎，别多想。你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名分，谁敢说闲话？这个家姓顾，我说的算。」
林婉儿心满意足，非要他唱摇篮曲才肯睡。
等林婉儿睡着，顾承明已经没有丝毫困意。
倚在床头烦躁的翻着手机，和蒋静贞的对话框已经被新消息顶到底部。
她从前从来不会忍住这么久不联系自己。
顾承明很清楚冷战谁先主动谁就输了，这么多年分寸他一直拿捏的很好。
这次有些沉不住气。
「蒋静贞，你应该知道明天是什么重要日子，你要是还闹情绪，以后也不用见女儿了。」
想了想又联系助理。
「我名下的股份转5%给太太吧。」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足够她死心塌地了，顾承明满意的想。
5
宴会来的都是有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顾承明对林婉儿再上头也不会傻到把自己的把柄送到别人手上。
陪着林婉儿逛街买了两百万的名牌包，顾承明独自出席了宴会。
直到宴会快开始，蒋静贞都没有出现。
来宾都在好奇询问：「顾太太怎么没在？」
连一向对蒋静贞颇为不满的顾母都忍不住问：「她呢？这么重要的场合，她这个主人不在成什么体统。」
顾承明难得替蒋静贞遮掩：「妈，静贞这段时间筹备宴会又照顾悦悦，累坏了，我让她休息一会儿再来。」
顾母哼了一声：「一个丫头片子，也就她当成宝贝。」
时间很快过去，一直到接近尾声时蒋静贞依旧没有出现。
顾承明心里愈发不安，走到角落不死心的拨打一直无法接通的号码。
这时，几名西装革履的律师走进宴会大厅。
为首的金牌律师打开黑色公文包，拿出一份文件。
「各位，我代表蒋氏资本正式宣布——」他顿了顿，「顾氏集团40%的股权已完成交割。」
话音落地的刹那，宴会厅现场一片哗然。
在场的股东们都炸开了锅。
顾承明难以置信：「不可能！蒋氏资本不是早就破产了么？况且这么多股份是从哪里弄到的——」
话问出口他忽然意识到什么，愣在原地。
律师指尖轻叩金丝眼镜，游刃有余道：「蒋静贞女士已经将她手中所有原始股转给蒋氏资本CEO肖逸然先生。」
没等顾承明回过神，他又拿出另一份文件。
「这是蒋女士签过字的离婚协议书，蒋女士委托我们全权代理她和顾承明先生离婚的相关事宜。」
看着协议书上熟悉的签名，顾承明震惊的碰翻了一旁的高脚杯塔，红酒在地毯蜿蜒成血色溪流。
他却纹丝不动，脸色气得乌青。
离婚？
他根本不相信蒋静贞会跟他离婚！
顾母眼见自己的生日宴会被毁掉，还被台下一众塑料老姐妹看了笑话，气得差点昏倒，狠狠给了顾承明一耳光：
「我早就说那个蒋静贞是个祸害！我当初就不应该答应你娶她！」
顾承明狼狈的偏过头，一言不发。
现场来宾识趣的陆续离开后，他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手中的离婚协议书。
上面写的清清楚楚，蒋静贞净身出户，不要任何婚后共同财产，只带走女儿。
至于公司股份，属于婚前财产。
当初结婚前，蒋父一直不看好这段婚姻，逼着二人签了婚前协议，给女儿留了一手。
可此时，他发现自己此时根本顾不上那些股份和财产，满脑子都是蒋静贞为什么要和自己离婚。
到底发生什么了，她非要和自己离婚不可！
他叫助理去查，然而机场、高铁站、汽车站都没有蒋静贞和孩子的出行纪录。
市内所有医院也找到悦悦的就诊记录。
蒋静贞可以不出行，可悦悦的治疗她不可能断，他甚至想到了最坏的结果，叫人去殡仪馆查了最近几天的死亡名单。
然而都一无所获。
顾承明嫌林婉儿在家碍眼，借口处理工作住进公司休息室。
他用尽人脉四处寻找蒋静贞的踪影，上天入水，一无所获。
还是别墅管家打来电话提醒，太太离开那天，他抱着林婉儿前脚离开，后脚别墅区停机坪上就降落了一家私人直升飞机。
顾承明一查，直升飞机果然在肖逸然名下。
他接着让人调查了肖逸然申请的航线，查到蒋静贞竟然带着悦悦一起出了国！
她竟然和肖逸然这条蒋家养的狗还在偷偷联系！
他可以不要蒋静贞，但他绝不允许她带着女儿和别人暗渡陈仓！
攥着手机的指节发白，他连行李都顾不上拿，便直接定了最近的机票。
赶去机场的途中，他像要把满腔怒火踩进油门，一路疾驰。
然而就在空姐催促关闭通讯设备时，林婉儿却打来电话。
她听见听筒里飞机上的背景音，抽噎道：「老公，你要扔下去哪里？」
「我有事，要出国一趟......对了，我叫助理给你买了一栋别墅，你这就搬过去吧。」
「我不去！除非你也跟我和宝宝一起搬！」林婉儿拔高了声音。
想到林婉儿腹中的孩子，顾承明有些心软。
「乖，你先搬过去养胎，新房子附近有个人工湖，生态环境更好。」
「我不要！」林婉儿崩溃痛哭。
「我不要去什么新房子！我只要永远和你在一起！为什么你还是执迷不悟？蒋静贞故意在年会上摆你一道，害你颜面扫地，没办法和股东交代！」
「她和肖逸然一直背着你藕断丝连，连她那个短命的野种都不知道是不是别人的野种！」
「可我肚子里还怀着你的亲骨肉啊——」
顾承明却像是忽然被戳中痛处，声音冷得像冰锥。
「闭嘴！」
「悦悦是我的女儿，静贞是我的妻子，你算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胡言乱语！」
「林婉儿，想跟我的女人多的是，之所以选了你是因为你比别人识趣。」
「可你现在的样子太让我失望了，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怀上的你心里清楚，如果不是被你算计，你不会有我的孩子。我劝你最好摆正自己的位置，顾太太永远只有蒋静贞一个。」
喉结滚动着压下怒意，顾承明刚准备挂断电话，林婉儿却尖锐的哭叫起来。
「你以为顾太太的位置蒋静贞还稀罕么？」
「真可笑！顾承明你凭什么以为你这么对她她还会原谅你？迟来的深情比草贱，她已经傍上了肖逸然，你以为你还有机会么？」
顾承明毫不犹豫挂断了电话，直接拉黑了她的号码。
来的路上他已经想得很清楚了，肖逸然几年前就出局了。
他和蒋静贞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怎么样？他一直喜欢蒋静贞又怎么样？
她早就做出了选择。
他了解自己的妻子，性子执拗，这些年再怎么生气，只要自己给她个台阶，她就会自己下来。
离婚协议书而已，女人无非就是欲擒故纵。
6
下了飞机，他让助理赶紧整理出过去和蒋静贞一起的合照、出游的票根、热恋时的书信，还要结婚时自己亲手写的承诺书。
定制了一本纪念册。
这些有温度的回忆，他不信蒋静贞看了会不动容。
又找了家饰品店，选了一款戒指，在内测亲手刻上了他们一家三口的名字。
做完这一切，顾承明胸有成竹的亲自驾车赶往助理查到的，悦悦所在的医院。
一路上，他在脑海中演练了一遍又一遍完美的道歉流程，甚至连哪里需要流泪博取同情都设计好了。
顾承明下定决心，无论一会儿蒋静贞说什么，自己就只死缠烂打抱着她，说爱她，不能没有她。
还有悦悦，蒋静贞的软肋是悦悦，只要悦悦说想爸爸，静贞就一定毫无办法妥协。
终于，跋山涉水，顾承明在万里之外的异国他乡找到了蒋静贞。
可当他在私立医院开满鲜花的院子里，看见一大一小仰脸笑着看向另一个男人的瞬间，顾承明破防了。
这样的笑容曾只对他绽放，此刻却揉碎在另一个男人怀中。
顾承明忘记来的路上所有的预设。
怒不可遏的盯着眼前恍若一家三口般幸福的三个人。
「你们在干什么？」
「肖逸然！放开我的老婆和女儿！」
7
肖逸然并没有如顾承明所言，放开我和女儿，反而牵的更紧了些。
「你的？不好意思，现在都是我的了！」
肖逸然侧头望向我，眼神温柔，轻轻捏了捏我的指尖让我放松。
无名指上崭新的钻戒在日光下晃出细碎的光。
顾承明指节捏得发白，喉咙里泛着腥甜：「你放屁！」
「肖逸然，就凭你也配！你不过是蒋家养的一条看家狗，轮不到你在这吠叫！」
他轻蔑的说完，朝我和悦悦伸出手，语气颐指气使：
「静贞，悦悦，过来。」
他不耐蹙紧的眉忽然让我想起之前无数画面。
我记得他在凌晨三点醉酒回来推开我递上的蜂蜜水，嫌我「多事。」
记得我蹲在玄关帮他系鞋带是，他一脚踢开我说：「别耽误我赶时间。」
记得那年暴雨夜他车祸，我在急诊室守了他整夜，换来的是他醒后第一句：「你妆花得像个鬼。」
失神间，肖逸然垂眸替我拢了拢滑落的围巾，动作自然得仿佛演练过千百次。
此刻我在他的臂弯中，看见他眼中的自己，连眼尾的痣都浸着被宠爱的柔光，哪里还有之前在围城中的丧气。
我下意识往肖逸然怀中缩了缩，感受到他收紧的力道，顿时更加坚定。
「顾承明，你放尊重点！」
「离婚协议书你应该已经收到了，我们没有关系了。」
顾承明见状，脸色更难看了，可他记起自己是来哄我回去的，并不是来跟我吵架的。
「静贞，别跟我耍小孩子脾气了，乖乖跟我回家。」
又说：「我可以暂且不计较你和肖逸然背着我勾搭在一起，只要你跟我回家，我才是悦悦的亲生父亲！」
「亲生父亲？」我嗤笑道：「你根本不配做我女儿的父亲！还是滚回去给林婉儿的孩子当爸爸，要说婚内勾搭，你可毫不逊色，我们还没离婚的时候，你不就让她怀上你的孩子了么？」
见我主动提起林婉儿，顾承明松了口气。
「如果你是因为林婉儿跟我闹，那大可不必。她的事我会处理好，我保证以后她和孩子都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这样够了吧？」
他上前一步想拉住我，被我嫌恶的避开。
「顾承明，只要你签了字，我们就结束了。我现在已经知道谁才是真正把我放在心尖上的人。而你也找到你爱的林婉儿，我们就各得其所吧。」
顾承明视线在我和肖逸然身上上下打量：
「蒋静贞，是不是你们早就——」
「我们没你想得那么龌龊。」肖逸然打断他，「我承认我确实很早就喜欢静贞，但以前我知道她心有所属，我一直克制自己的感情。」
「现在是你不懂珍惜，就别怪我趁虚而入！」
话虽然是对着顾承明说的，但我听进心里依旧动容。
肖逸然是蒋家保姆的儿子，从小住在蒋家佣人房。
后来我爸爸发现他天资聪慧，有心栽培，一直资助他读完大学。
从小到大，他帮我解决了无数次烂摊子，我习惯了他对我的好。
把他当亲人，当朋友，却唯独忽略了他对我深沉的爱意。
被家境普通的顾承明用甜言蜜语蛊惑。
直到最近我才知道，蒋家被构陷破产后，肖逸然一直带着跟爸爸打拼一辈子的元老重振旗鼓。
他将我从顾家带走，向我告白，说出了藏了近二十年的爱意。
起初，我迟疑着不敢答应，不是因为我对他没有感情，而是因为如此千疮百孔的我，根本就不配得到他的爱。
是他坚定的告诉我，他根本不在乎我的过去。
顾承明看着曾经他完全不放在眼中的肖逸然公然宣示主权，一时间也慌了神。
「静贞，你不能只想着情爱自己痛快了就不管女儿！你现在跟我回去，我同意再跟你生一个孩子，用脐带血里的造血干细胞救她。」
看着眼前用自己亲生女儿的性命当作筹码要挟我的男人，我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可笑。
竟然如此执迷不悟得爱这样一个人渣这么多年。
「妈妈不要回去！」还没等我开口讽刺，女儿便挡在我身前张开手拒绝。
「妈妈，悦悦宁愿不治病，也不要你和爸爸回去！」
顾承明瞠目结舌：
「顾诗悦！你是我顾承明的女儿，就算有一天我和你妈妈分开，也不会允许她带走你！」
他忽然又逼近两步，喉结再绷紧的青筋下滚动。
「跟我回家吧老婆，以前是我一时糊涂，我对林婉儿并没有什么感情。你知道的，你和我妈一直不对付，我夹在中间很难做，才会一时糊涂被她算计。」
多新鲜，出轨还要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我摇摇头：
「顾承明，我不在乎你跟林婉儿是什么关系，但悦悦是我的女儿，我不会把她交给任何人！」
顾承明嗤笑一声：
「老婆，法院会把孩子判给有经济实力的一方，你以为自己能拿什么跟我争？你舍得连孩子的影子都看不见么？」
我刚要据理力争，肖逸然却拦住我，冷傲开口：
「是么？那也要看你有没有机会拿到孩子的抚养权，顾承明，我们拭目以待。」
「肖逸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
顾承明暴跳如雷，突然挥拳砸向肖逸然面部。
十米外的保镖刚要上前，被肖逸然打手势制止。
他踉跄着站稳，揪住顾承明的衣领也挥出拳头。
这一天，他等了好久，早就想痛痛快快和这个人渣打一架了！
两个男人在地上扭打成团。
有人报了警。
顾承明鼻青脸肿的对警察指控是肖逸然「介入婚姻」。
警察可管不了这些，将二人都带回了警局。
半小时后，在顾承明难以置信的叫嚷声中，我只交了肖逸然一人的保释金，将他从警局带走。
8
三天后，悦悦如期做了干细胞移植手术。
肖逸然在得知悦悦生病的第一时间，就开始在全球范围内积极为悦悦寻找适配的供体。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在国外骨髓库里找到了相合供者，10个位点完全匹配。
术后第一周，血小板计数回升，骨髓象显示原始细胞低于5％，悦悦的指尖也终于透出了健康的淡粉色。
我和肖逸然终于松了一口气。
隔着无菌病房的玻璃窗，我对跟我俏皮眨眼睛的女儿摆出口型：
「宝贝，恭喜重生。」
转身却看见一身落魄的顾承明站在几米之外，目光灼灼的盯着我和肖逸然十指紧扣的手。
他脸上的伤口没有及时处理，还有几块清晰可见。
「静贞，你真得要对我这么狠心么？我们才分开多久，你就和他在一起了？我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你要背弃我们之间的誓言？」
「你别再告诉我仅仅是因为林婉儿，我只是犯了天底下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误！你怎么能因为这个就宣判我死刑！」
车轱辘的话说了一次又一次，我不想再和他纠缠。
冷冷的看着他，说道：「顾承明，我已经知道我爸爸是怎么死的了，和你有关对不对？」
闻言，顾承明的表情凝固在脸上，怔怔的看着我：
「静贞，你听我说——」
「你不用解释。」我打断他，「我知道你一直耿耿于怀我爸爸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也知道我爸爸在你创业时给你使过不少绊子，也明里暗里羞辱过你很多次。」
「可无论他对你做过什么，他是我爸爸，我永远也没办法谅解你。」
肖逸然却忽然狠狠揪住顾承明衣领将他掼在墙上：
「混蛋！」
他手臂上青筋暴起，双眼通红，像受伤的困兽。
「你以为就凭你也能短短两三年将事业做起来？还不是蒋总心疼女儿才一路为你的小破公司保驾护航？那些项目，别人都是看在你是蒋总女婿的份上才卖人情给你的！」
「要不是蒋总，你现在还烂泥巴扶不上墙！」
顾承明愣在原地，连反抗都忘记了。
肖逸然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松开呆若木鸡的顾承明。
「我劝你还是尽快回国想想办法，否则我真得会让你一无所有。」
顾承明却似乎并没有把肖逸然的威胁放在心上，只是痛苦的跪在地上，呜咽着呢喃：
「静贞，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9
顾承明并没有回国，也不理会国内顾氏的大变天。
他在我们附近租了一套公寓，每天都来肖逸然的守着试图接近我和悦悦。
我不理他，他就无耻的从悦悦身上下手。
他准备了很多悦悦以前缠着他碎碎念提到过的小玩意，还有各种这么大的女孩子都喜欢的玩具，不停的讨好悦悦。
然而悦悦自小就比同龄人心智更成熟，一手一个牵着我和肖逸然冷酷的对他摇头：
「不好意思，请您拿走，我喜欢的东西我妈妈和肖叔叔会买给我的。」
小小的她以前总是很疑惑，为什么自己的爸爸不像别人的爸爸一样疼爱自己的孩子。
明明她比任何小孩都要懂事，都要聪明。
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是奶奶嘴里说的赔钱货么？
后来她渐渐不再期待，也不再强求父爱，反正妈妈和肖叔叔会一直最爱她。
顾承明当着我的面拉黑了林婉儿所有的联系方式：
「老婆，我不会再和林婉儿联系了，我以为她是个老实人，没想到她竟然有胆子背着我挑衅你。」
「我真是鬼迷心窍才被这样一个心机婊骗到！」
「你放心，我不会让再让任何女人生下威胁悦悦继承人身份的孩子，我已经做公证立了遗嘱，要是我死了，我的所有财产都属于你和悦悦！」
他举起手机给我看视频。
视频中林婉儿被几个壮汉拖进地下室。
「救命！承明求求你放过我！不要这么对我！我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啊！」
无论林婉儿如何撕心裂的求饶，那些男人都没有放过他，惨无人道的轮流爬上了她的身体。
顾承明拖动视频进度条，给我看林婉儿身子下面的大片鲜血。
「老婆，你受过的苦，我要林婉儿这个贱人千百倍的还回来！她的子宫已经被摘除了，她永远也生不了孩子了！谁让她恬不知耻的介入我们的感情，挑拨我们的关系！」
看着林婉儿的下场，我内心感觉不到一丝爽快，只觉得眼前大言不惭说只爱我的男人，是如此的令人作呕。
顾承明迟迟不肯回国，无心国内的事务，顾氏几个股东纷纷不再看好顾氏的前景。
肖逸然接机会吸入大量顾氏股票，成了顾氏集团的实际控股人。
短短月余时间，就让顾承明付出多年心血的集团易了主。
然而顾承明却像魔怔一样，根本不在乎。
他不在乎自己一无所有，只想挽回我。
然而此时，我和肖逸然也完全不在意狗皮膏药一样缠人的顾承明。
悦悦恢复的很好，肖逸然决定放下手边一切工作，带着我们去风景秀丽气候宜人的地方度假散心，顺便让悦悦修养身体。
然而没几天，我就收到国内朋友发来的消息。
顾承明死了。
他是回国处理公司遗留事务时，被彻底疯掉的林婉儿用刀捅死的。
据说他身上被林婉儿疯狂的捅了三千多刀，没有一块好肉，全身血液都流干了。
我听后，没有唏嘘也没有动容。
只是心情不错的在心里默默计算了下他留给女儿的可观遗产。
日落时分，肖逸然背着女儿，牵着我爬上山顶看日落。
夕阳下，我静静看着他的背影。
很多年来，他就像他脚下的这座山一样，沉默又稳重，坚韧又固执。
这一刻，他仿佛和这座山融合到了一起，高大挺拔，且坚不可摧。
我知道，我和女儿，可以永远依靠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