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周云深愣住了。
沈曼比他更快反应过来,一把将我推到地上, “伯母那么好的一个人,我不允许你诅咒她!” 她顺手“无意”间碰掉了香槟塔,几十个杯子朝我砸来,前胸后背被密密麻麻的玻璃碴扎穿,酒液流进伤口,痛得我冷汗直流。 可周围没有一个人同情我,看我的眼神都是更加厌恶。 “闹矛盾就闹矛盾,诅咒别人亲妈干什么?” “我听说当初顾知夏被对方被告盯上,捅了几刀,是周云深的妈救了她的,真是白眼狼阿!” 我眼泪流了下来,为我也为婆婆。 当初我坚守正义要告倒黑心开发商,却被他找人连捅几刀,倒在大街上。 人来人往,没有一个人敢上前伸出援手。 是身为退休医生的婆婆给我止血,把我抬上救护车,一路做心肺复苏,一路唤醒我的意识。 “小姑娘,别睡,再坚持坚持就到医院了。” “我有个儿子也是律师,等你们好了,我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她跪坐在急救车上,按到满头大汗,直到我进了抢救室。 后来医生说,没有她,我可能早就死在了路上。 我从小父母早逝,寄人篱下长大,婆婆等同于给了我新生的亲妈。 可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周云深眉头一皱,忙上前扶起我:“你还不知道错吗?” 我白着脸冷笑一声:“我说的是事实,错在哪了?” “顾知夏,你真是让我开了眼了,我有没有说过,你要是再拿我妈开玩笑,我一定会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周云深指着我,额头的青筋跳动,眼里全是怒火。 我倒吸一口冷气,忍着剧痛举起死亡证明:“有没有开玩笑,你看一眼不就清楚了。” 周云深颤抖着双手正准备去接,沈曼却一把抢过,撕了个粉碎。 “你胡说!死亡证明的开具需要直系亲属的确认,并且要相关的身份证明!如果伯母真的有什么不测,怎么可能不通知云深哥就直接开具证明呢!?” “知夏姐,我知道你今天吃醋云深哥冷落你,也因为心态原因一直对他疑神疑鬼,可那也是你的婆婆,你怎么能黄口白牙地诅咒她呢?” 倔强的眼神中闪着盈盈的泪花,任谁看了都要夸她正义有良知。 周云深的脸彻底冷了下来,拿起笔在离婚协议上唰唰签下自己的名字,甩在我脸上。 “顾知夏,以后就算你跪着求我复婚,我也不会答应的。” 我捏着离婚协议,笑得苍白: “难道没有人告诉你,当直系亲属联系不上时,第二顺位的家属有权利开具死亡证明吗?” “你为什么不看看你的来电记录呢?” 从昨晚到开庭前,周云深的电话就没有打通过。 沈曼眼神一闪,辩解道:“谁说的,我不就联系上了深哥,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事实怎样,周云深心里很清楚,他眼皮一颤,慢慢地掏出手机。 未接来电显示有99个,其中30个是我打,66个是小陈和被告人打的,还有3通来自同一个陌生电话。 正疑惑时,手机猛地响起,震动差点让周云深脱手。 来电的正是那个陌生电话。 周云深犹豫几秒接起,按下免提: “喂,请问是周云深先生吗?您母亲的死亡证明已经由您的妻子代为开具,这边需要跟您确认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