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庆功宴上，周云深带着沈曼游走在全场，将她介绍给所有合伙人和投资人。
一边替她周旋扩展人脉，一边又帮她挡下一杯杯烈酒。 有投资人喝多了开玩笑：“这么护着，周律这是要养花阿？” 周云深没有反驳，染了醉意的眼睛看得沈曼脸颊绯红。 我突然觉得眼前的情形十分荒唐。 原本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一个如今躺在冰冷的太平间，一个龟缩在角落。 他却在纸醉金迷中为另一个女人谋划未来。 没意思极了。 我站起身，将随身携带的离婚协议再次拍在了周云深面前。 “今天签字，明天就可以带着你的小白花登堂入室了。” 现场热闹的氛围顿时降到了冰点，落针可闻。 有认识的合伙人立即上前劝和：“哎呀，知夏，你们十年感情，可是彼此的后背阿，这种玩笑可开不得。” 另一个也开口：“对对对，虽然你现在退居二线不再上庭，但云深的成功离不开你的支持呀，这个时候就别闹家长里短的矛盾了。” 周云深脸色变得涨红，喘气声都快了几分： “顾知夏，你一定要在今天这个场合给沈曼难堪吗？” 到这时候，他心里想的还是维护别人。 他拉住我的手，半是恳求半是威胁地说道：“不就是因为看电影的事吗？最多我答应你以后一个星期只去五天，剩下两天留在家里陪你可以吗？” 我甩开他的手，冷笑一声。 “滚开！离了婚你可以天天住在那，想看多久看多久。” 周围的人倒吸一口冷气，似乎没想到我会当众说话如此难听。 曾经我和周云深的老师，也是如今律所的主任王老站了出来，脸色难看了几分。 “知夏，云深对你是有目共睹的，男人有个爱好很正常，何况他每天工作压力这么大，怎么不能有个排解消遣的地方了，你因为这样就要离婚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周云深的兄弟面色更是不满，毫不留情地开口讽刺： “好歹你曾经也是当过律师的人，怎么这么点同理心都没有，云深拼了十年当上金牌律师，下一步就要成合伙人了，你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掉他的脸，对得起他这十年对你，对家庭的付出吗？” 沈曼眼眶里开始漫上一层水雾，咬着嘴唇不停鞠躬。 “对不起，知夏姐，我只是没见过这么大的世面，才让云深哥帮我引见引见，不是故意缠着他的。” “如果让你误会了，我马上就离开。” 周云深摔了杯子，一把拉住伤心欲绝的沈曼，轻声安抚：“不管你的事，曼曼，她借题发挥罢了。” “你是下一届中最有天赋的毕业生，这种人才不能因为我个人原因流失。” 沈曼泪悬在眼眶，看得十分令人心疼：“可是我不想让你为难，我可以没有前途，但我不能没有清白。” 众人纷纷投向赞赏的目光，而看向我的眼神更多了鄙视和不屑。 “我以为真是怪周律忽视家庭呢，搞半天是自己没本事在这拈酸吃醋呢？” “要是我当了十年家庭主妇，和社会脱节，保不齐我也看谁都疑神疑鬼的呢。” “周律真难阿，男人最风光的年纪，却陷在了家庭的漩涡里，天天对着个黄脸婆，她还好意思提离婚？” 师弟小陈为我打抱不平： “你们胡说什么呢！师姐当年可是法学院第一的成绩毕业的，至今都是学校的传奇！她才是牺牲的那个！” 周云深的好兄弟嗤笑一声：“难道你没听过，过了期的中药——只能发烂渣吗？哈哈哈哈……” 他的话引得周围一片哄笑。 “你这么维护你的师姐，还是说你和她早就有了一腿阿？她当初介绍你到云深身边，难道不是为了更好地见面和偷情。” 周云深闻言脸色白了几分，拉住沈曼的手都松开了。 “顾知夏，你是不是真的在外面有人了？还是说……” 他看向师弟小陈，眼里是藏不住的怀疑。 我真的觉得十分可笑。 “随便你们怎么说，今天我都要跟你离婚，如果你不签字，我就起诉。” 周云深瞳孔紧缩，眼尾慢慢耷拉了下来，眼里竟然流露几分慌乱。 “知夏，老婆！别离婚好吗？大不了我一三五去看电影，二四六七回家。” 见我仍旧不为所动，他拿出最后的杀手锏。 “妈不会同意我们离婚的！当年你答应过妈要还恩，只要有她在的一天，你就要留在周家一天！” 我苦笑一声，从包里拍出一份死亡证明。 “妈不在了，我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