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岁的孩童都知道。
在大梁,沈念是最让人艳羡的女人。 因为我身后永远站着两个不会缺位的掌权者。 夫君梁墨乃九五至尊,不惜为了我与太后重臣反目。 满朝文武面前,他亲手为我戴上凤冠:"朕此生,唯阿念一人足矣。" 青梅竹马宋勉是暗卫统领,亲率三十六名影卫日夜护我周全。 连我腹中胎儿尚未出世,便已得封“琛”字,定为储君。 可当我日夜挣扎十二个时辰,终于诞下麟儿时。 却眼睁睁看着孩子被抱向偏殿活取心尖血。 我嘶吼着去抢,却被宋勉亲自练来保护我的影卫死死按住。 他锋利的剑刃抵在我喉间: “阿念,你乖一些,清欢的孩子罹患肺痨,唯有新婴心头血可医。” 昔日怜爱我入骨的夫君梁墨更是眼神骤冷: “那夜陪朕的从来都是阿欢,你当真以为朕不知?” 1. 这句话如晴天霹雳,震得我浑身发颤。 我此生分明只与梁墨有过肌肤之亲,他怎敢说这孩子不是他的骨血? 他冷漠地将奄奄一息的孩子扔在我的塌上,眼中是我从未见过的冰冷: “阿念,朕念在多年情分,才给这个野种一个名分。你可知朕最恨被人欺瞒?” 宋勉宽阔的背影也牢牢护住吕清欢,声音冷硬如铁: “清欢当年为救陛下,以身解毒,高烧七日不退,这才怀上皇嗣。我那日被小秦王活捉,也是她施以援手,险些命丧黄泉。” “而这个……野种,祭司已卜卦三次,皆是天煞之相,会对阿欢的孩子不测,留不得,如今他尚有一丝气息,你可以看他最后一眼,但死后,尸身必须要交给祭司超度……” 超度? 祭司的手段这大梁谁人不晓,说好听点是超度,实际上就是焚烧尸身, 我颤抖的手指抚过孩子苍白的小脸,胸口的伤口还在汩汩流血。 他们两人脸上的不屑一顾让我感到无比陌生。 明明临盆之前,梁墨还说等孩子弱冠之后就将国家交到他手中,自己做个闲散王爷,跟我游山玩水。 宋勉亲手为他打造的长命锁,此刻正浸在血泊里。 “梁墨,你看看他的眉眼,哪一处不像你?他骨子里流着我们两个人的血!” 我踉跄着上前,却被宋勉的剑锋逼退。 “够了!”梁墨猛地拂袖,“朕念在往日情分,才允你见他最后一面!阿念,你不要不识好歹。” 这时,吕清欢突然惊呼出声:“陛下!您看小皇子这眼睛……” 她涂着丹蔻的指甲恶意地戳向孩子眼皮,“怎么泛着红光?祭司大人说得没错,果然煞星!” 那分明是溅上去的血珠! “贱人!”我疯了一般扑上去,却被宋勉拽住长发狠狠摔在地上。 伤口崩裂,鲜血瞬间染红凤袍。 “梁墨!我的孩子可是你亲口封的储君!"我满嘴是血地嘶吼,"他叫梁琛!他是你的亲生孩子!那夜明明是我……” “陛下!”没等我说完,吕清欢就突然扑到梁墨怀中梨花带雨地啜泣,”皇后娘娘痛失爱子,难免神志不清……臣妾自知身份卑贱,自愿……将孩子给皇后娘娘抚养,为了皇后娘娘安心,臣妾只好……以死明志!” 梁墨搂着假哭的吕清欢:“皇后痛失爱子,难免疯癫。清欢,你不必如此,平白让朕心疼。” “阿念!”宋勉也厉喝,“把孩子给我,以免刀剑无眼,伤了你。” 我死死抱着孩子,发疯似的挣扎,发髻散乱,金钗落了满地。 那夜救他们的分明是我。 当时梁墨刚登基,内外皆敌。 我去送参汤时,发现他面色潮红,痛苦难当。 未经人事的我强忍剧痛为他解毒,几乎奄奄一息也未推开他。 待他纾解后,我正看见宋勉被黑衣人绑走。 我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嘱咐躲在桌下发抖的宫女宋清欢照顾好殿下,便孤身追去敌营,以答应三个条件换回被打得半死的宋勉。 回宫时我早已站立不稳,偏又遇见宋清欢在殿口鬼鬼祟祟,但没有多想,匆忙将宋勉和从古城医馆求来的金疮药都交给她,然后回寝殿补眠。 谁知梁墨昨夜醒来的时辰那样凑巧,只看见我与黑衣人站在一起的画面,徒生误会。 更没想到,宋清欢竟厚颜冒领了这份救命之恩。 梁墨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似有水光: “罢了,这孩子失血过多……想必也活不了多久……就让阿念陪他最后一程吧。” “不!”,我死死瞪着他们,“他是我怀胎十月才诞下的孩子,只要他尚有一口气,我就一定会救活他。” “宫里不能治,我就去宫外,宫外不能治我就去他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