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骨刺号,下层甲板通道内

幽蓝的动力剑光与咆哮的链锯火星在狭窄的通道内疯狂交织,每一次碰撞都如同雷霆炸响,震得头顶的管道簌簌落下铁锈和灰尘。维拉如同附骨之疽,攻势凌厉狠辣,动力剑在她手中化作一片致命的幽蓝光幕,招招不离卡西乌斯的动力甲关节、头盔缝隙等要害。卡西乌斯虽然战斗经验丰富,力量强悍,但空间限制让他束手束脚,远不及审判官的灵活。

“铛!滋啦——!”维拉一记刁钻的上撩,动力剑擦着卡西乌斯的胸甲划过,留下焦黑的痕迹和四溅的火星。她冰冷的嘲讽透过面甲传来,如同毒针般刺向卡西乌斯最敏感的神经:

“哼!不是都说暗黑天使的骑士老爷们,能徒手拆了审判庭的黑船吗?”维拉的声音充满了刻意的轻蔑,动力剑再次化作毒蛇噬咬,“怎么今天像只被拔了牙的丧家犬,被我打得节节败退?”

她故意顿了顿,动力剑一个虚晃骗开卡西乌斯的格挡,剑尖直指其头盔目镜,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诛心的恶意:“哦…我明白了!因为你是个‘堕天使’!一个被军团和帝皇双双抛弃的叛徒!连你信仰的狮子都不屑于给你力量了吧?难怪如此…废物!”

“闭嘴!审判庭的走狗!”卡西乌斯头盔下的脸因愤怒而扭曲,维拉的每一句话都精准地戳中了他心中最深的伤疤和耻辱。但他毕竟是经历过无数血战的老兵,怒火并未完全吞噬理智。

“我见过宇宙中太多你无法想象的恐怖,小审判官,”卡西乌斯的声音低沉而压抑,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他一边格挡着越来越密集的攻势,一边刻意地、幅度稍大地向通道后方一个堆满维修工具和废弃管道的岔路口退去,“你还太年轻,太无知,只知道挥舞着帝皇的名义制造屠杀!”

维拉果然被卡西乌斯话语中的轻蔑和“败退”的姿态所激怒。

“无知?屠杀?这是帝皇的净化!”她厉喝一声,看到卡西乌斯脚步略显虚浮,露出了一个侧身的微小破绽!维拉眼中杀机暴涨,动力剑引擎瞬间超频,发出刺耳的尖啸!她抓住这“绝佳”时机,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动力剑化作一道致命的幽蓝流星,舍弃了一切防御,凝聚全身力量,直刺卡西乌斯动力甲相对薄弱的腰部侧肋!这一剑,志在必得,要将这堕天使一剑贯穿!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WAAAGH!!! 敢动俺们的人?!”

格伦从卡西乌斯背后陡然跳出!如同失控的攻城锤,蛮横地撞开弥漫的烟尘和破碎的舱壁残骸!

他巨大的链锯狼牙棒“碎骨者”被他单手抡圆了,带着足以砸扁轻型坦克的恐怖动能和撕裂空气的尖啸,根本无视狭窄的通道空间,也完全不管会不会误伤卡西乌斯,朝着维拉猛扑而来的身影,就是一记横扫!

维拉的全部心神和力量都集中在那一记致命的突刺上,哪里料到会杀出这么一个完全不讲道理、力量强到离谱的绿皮怪物?!她只来得及在头盔显示器上看到一个急速放大的、带着旋转锯齿的恐怖阴影!

即使审判官有着和异形拼杀多年的格斗技巧,维拉面对这种情况也只能稍微偏移了一下身型,随后便是

砰!!!!咔嚓——!

一声沉闷到极致的、令人牙酸的撞击声响起!

格伦那恐怖的狼牙棒结结实实地扫在了维拉动力甲的腰侧!精工动力甲在纯粹到极致的暴力面前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维拉感觉自己像是被一颗坠落的陨石正面击中!巨大的冲击力瞬间摧毁了她的平衡,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又像被全垒打击飞的棒球,凌空飞起!

“呃啊——!”维拉发出一声短促而痛苦的闷哼,口中喷出的鲜血染红了头盔内部面罩。她身体在空中不受控制地旋转,重重地砸在通道尽头坚硬的金属墙壁上!

轰隆!

墙壁被砸出一个明显的凹陷,维拉的身体如同破麻袋般滑落在地,动力甲多处严重变形,尤其是腰侧被击中的位置,装甲板深深凹陷碎裂,内部闪烁着不稳定的电火花,伺服系统发出濒死的哀鸣。她的动力剑脱手飞出,当啷一声掉在不远处。头盔目镜的光芒瞬间暗淡下去,整个人瘫在墙角,生死不知。

格伦收回狼牙棒,看着棒头上沾染的银色动力甲碎片和一丝刺目的猩红,得意地咧开大嘴,露出森白的獠牙:“嘿!小虫子!知道俺‘碎骨者’的厉害了吧!”

他迈开大步就要上前,准备给那个躺在墙角的审判官来个彻底的了断,把她真真正正地砸成“碎骨”。

“格伦!停下!” 卡西乌斯急促的声音响起。他快步上前,巨大的动力甲身躯挡在了绿皮和昏迷的维拉之间。

“干啥?!让俺砸扁她!”格伦不满地低吼,绿油油的眼睛里满是杀戮的渴望。

“听我说,大个子!”卡西乌斯语气严肃,指了指维拉身上那套虽然破损但依旧能看出制式的审判官动力甲,“审判官,尤其是侍僧级别的,他们的动力甲和武器都内置有生命体征和位置追踪信标!一旦确认死亡,信标会自动激活,向最近的审判庭堡垒乃至泰拉发送最高级别的警报和精确坐标!到时候,来的就不是一艘小船了,而是铺天盖地的舰队、成群结队的灰骑士、甚至更可怕的东西!整个龙陨星都会被犁平!我们谁也跑不掉!”

格伦虽然好战,但并不愚蠢。他歪着大脑袋想了想,又看了看墙上那个凹陷和地上瘫着的“铁罐头”,挠了挠他那长着犄角的绿色脑壳。

“唔…铺天盖地的架打起来是挺带劲…但俺还没抢到新船呢…好吧好吧,俺听你的!算这小虫子走运!” 他悻悻地收回了狼牙棒,但依旧恶狠狠地瞪着墙角。

危机暂时解除,卡西乌斯松了口气。他立刻转身,准备去扛起被他甩到后面杂物堆的林岚——这个引发一切混乱的源头,同时也是船长命令要看管好的“货物”和潜在的重要线索。

然而,当他大步走到那堆被他当作缓冲垫的油桶、缆线和废弃零件旁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头盔下的脸色瞬间剧变!

空的!

那里只有被压瘪的油桶、凌乱缠绕的缆线、以及林岚身体砸落时留下的些许凹痕和灰尘。那个被他用粗大铁链捆得结结实实、应该昏迷不醒的“天外来客”

竟然踪迹全无!

“什么?!”卡西乌斯失声惊呼,动力甲伺服系统因为他的震惊而发出嗡鸣。他立刻蹲下身,动力甲覆盖的手指迅速检查地面痕迹。除了他自己和刚才战斗的凌乱脚印,以及林岚被甩过来时留下的拖拽痕迹外,竟然没有明显的、属于林岚自己离开的足迹!那沉重的铁链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在如此混乱的环境中,悄无声息地消失?!

一股寒意顺着卡西乌斯的脊椎爬升。他想起了维拉冲进来时喊的那句“扛着异端”,想起了玛格丽特检测到的异常能量,想起了自己对林岚身上那股非灵能又非混沌的诡异力量的警惕…难道,这家伙一直在伪装?难道他真的是…奸奇的恶魔?或者别的什么更诡异的东西?

“人呢?!那个小白脸呢?!”格伦也凑了过来,看着空荡荡的杂物堆,粗声粗气地问道,绿脸上也满是困惑和一丝警惕。

而在上层甲板,靠近存放着“圣洁黎明号”能量电池的临时货舱附近的阴影里,被奸奇恶魔附身的“里克”正通过一个监控镜头,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满意的弧度。**

“消失吧…在怀疑的土壤中生根发芽…你是恶魔,你是异端,你是带来毁灭的灾星…完美的身份,完美的焦点…混乱的帷幕,已然拉开…呵呵呵…”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甲板,投向了某个方向——那里,是通往存放着被做了手脚的能量电池的货舱的必经之路。一丝极其微弱、只有亚空间存在才能感知的牵引力,正从那里散发出来,如同黑暗中的蛛丝。

骨刺号深处,一条昏暗的维修通道内。

昏迷的林岚,身体正被一层极其稀薄、几乎透明的蓝色电弧薄膜包裹着。这层薄膜扭曲了光线,让他仿佛融入了阴影。他的身体以一种不自然的、悬浮般的姿态,离地几厘米,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悄无声息地、缓慢地向前移动。拖拽他的,正是缠绕在他身上的粗大铁链!但此刻,那冰冷的金属锁链上,同样流淌着微弱的、如同呼吸般明灭的蓝色电光。

而在林岚的丹田气海深处,那条蓝色的小雷龙,正昂着头,小小的龙目中闪烁着一种近乎“渴望”的光芒,遥遥指向货舱的方向——那里,有它“喜欢”的混乱雷电能量,更有…一个被精心隐藏起来的、散发着同源诱惑的“信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