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好的,接续夏灵在火车上吃包子的情节,加入纠纷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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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轰鸣着驶离城市,窗外的景色逐渐被广阔的田野取代。车厢内,最初的激昂口号声和离别的哭泣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长途旅行的疲惫、闷热和越来越难以忍受的拥挤。汗味、劣质烟草味、食物混杂的气味,还有不知谁脱了鞋散发出的脚臭味,在空气不流通的车厢里发酵,令人窒息。

夏灵依旧靠窗坐着,看似闭目养神,实则精神核心高速运转,在脑海中模拟着几种基础枪械结构的改良方案,以此对抗周遭恶劣的环境。她腿上放着的书包,成了她与外界浑浊空气的一道微弱屏障。

然而,平静很快被打破了。

起因是座位。知青专列严重超员,过道里都挤满了人,行李堆得到处都是。夏灵所在的长条硬座,原本规定坐六人,此刻却硬生生挤了八个。坐在夏灵旁边、靠过道位置的是一个身材壮硕、穿着洗得发白的劳动布工装、剃着板寸的青年,名叫张卫东,是某厂矿子弟,性格火爆。他正和对面一个同样挤得满头大汗、戴着眼镜、看起来文弱些的知青李建设争执。

“挤什么挤!没看见这边都没地儿下脚了?”张卫东不满地推搡了一下试图从他腿边挤过去、去上厕所的李建设。

“对不住,对不住,实在憋不住了……”李建设陪着笑,脸涨得通红。

“憋不住也得憋着!谁让你喝那么多水!”张卫东嗓门大,引得周围人都看了过来。他本来就挤得烦躁,此刻更是找到了发泄口,“都像你这样挤来挤去,大家还坐不坐了?”

“你这人怎么不讲理?”李建设也有些恼了,“厕所就在那边,我总不能……”

“我就不讲理怎么了?”张卫东猛地站起来,他个子高,气势汹汹,“这位置是我花钱买票坐的!你踩着我脚了知不知道?道歉!”

“我……我不是故意的……”李建设被他的气势吓到,声音弱了下去。

“不是故意的就完了?踩了人就得认!”张卫东不依不饶,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李建设脸上。车厢里本就拥挤闷热,这争执如同火星掉进了油桶,瞬间点燃了周围人的火气。有人劝架,有人抱怨,有人趁机起哄,小小的空间顿时乱成一锅粥。

夏灵依旧闭着眼,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这种原始、低效、毫无意义的冲突,在她看来简直是浪费生命能量。她只想安静地抵达目的地。然而,麻烦往往不请自来。

混乱中,一个尖嘴猴腮、眼神闪烁的中年男人(一看就不是知青,更像是跑单帮的),借着人群推搡,身体有意无意地往夏灵这边倒。他的目标很明确——夏灵放在腿上的书包!那鼓鼓囊囊的样子,又见夏灵一个“柔弱”姑娘独自坐着,以为有机可乘。他的手指像泥鳅一样,飞快地伸向书包侧面的口袋(那里夏灵象征性地放了几张零钱)。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口袋的瞬间,一只白皙、看起来没什么力气的手,如同铁钳般精准地扣住了他的手腕!

“啊!”猥琐男痛呼一声,感觉自己的腕骨像是要被捏碎了!他惊骇地抬头,对上夏灵那双不知何时睁开的眼睛。

那双眼睛!

冰冷,锐利,没有任何属于少女的惊慌或愤怒,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仿佛在看一只肮脏蝼蚁般的漠然。那眼神深处,甚至带着一丝……不耐烦?仿佛在说:这种低级的小偷小摸,也配浪费我的时间?

猥琐男被这眼神看得心底发寒,挣扎着想抽回手:“你……你干什么!放开我!谁摸你包了?我是不小心碰到的!”他大声嚷嚷起来,试图引起注意,混淆视听。

这边的动静立刻吸引了正在争执的张卫东和李建设,以及周围人的目光。

夏灵扣着猥琐男的手腕,力道没有丝毫放松。她甚至没有站起来,只是微微侧过头,用不大却清晰穿透嘈杂的声音说道:“你刚才,是想掏我的口袋。第三次了。”

她的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猥琐男脸色一变:“你……你血口喷人!大家评评理!她冤枉好人!”他对着周围人群喊冤,试图博取同情。

然而,夏灵接下来的动作让他彻底闭上了嘴。只见她空闲的另一只手,闪电般探入猥琐男自己那个油腻腻的挎包侧袋,两根手指夹出一小卷皱巴巴的零钱——正是夏灵放在书包侧袋里的那几张!

“这是我的钱。”夏灵将钱在猥琐男眼前晃了晃,然后当着他的面,慢条斯理地放回自己的书包侧袋。动作流畅自然,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掌控感。

周围瞬间安静了一下,随即爆发出议论声。

“嚯!原来是个三只手!”

“真不要脸!专挑小姑娘下手!”

“抓他去见乘警!”

猥琐男脸色煞白,知道彻底栽了。他想跑,但手腕还被夏灵牢牢扣着,那看似纤细的手指蕴含着恐怖的力量,他根本挣脱不开。

就在这时,刚才还和李建设吵得脸红脖子粗的张卫东,突然大喝一声:“妈的!敢偷东西!欺负女同志!” 他本就憋着一股火,此刻仿佛找到了正义的宣泄口,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揪住猥琐男的衣领,像拎小鸡一样把他从座位上提溜起来,“走!找乘警去!”

李建设也反应过来,连忙上前帮忙按住猥琐男的另一边胳膊。其他几个热血的男知青也围了上来。

猥琐男彻底蔫了,被张卫东等人扭送着,骂骂咧咧地往车厢连接处乘警室的方向挤去。车厢里响起一片叫好声。

混乱暂时平息。

夏灵重新坐好,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拂去了一粒尘埃。她甚至没看被扭送走的猥琐男一眼,也没理会张卫东投来的、带着点邀功和好奇的复杂目光(刚才夏灵那利落的一手,让他很是惊讶)。

她只是再次闭上了眼睛,仿佛一切喧嚣都与她无关。

“同……同志,你没事吧?” 旁边那个圆脸雀斑的女孩,刘梅,小心翼翼地凑过来问,眼里满是佩服和后怕,“刚才吓死我了!那人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你好厉害啊!”

夏灵微微睁开眼,脸上又恢复了那种带着点腼腆和疏离的普通知青表情,轻轻摇了摇头:“没事。谢谢关心。” 声音依旧是软软的南方腔调,和刚才那冰冷锐利的模样判若两人。

刘梅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夏灵似乎不想交谈的样子,只好讪讪地闭了嘴。

然而,事情并未完全结束。那个被扭送走的猥琐男王癞子,显然在这一带混迹已久,有些同伙或者“熟人”。没过多久,一个身材干瘦、眼神阴鸷、同样不像好路数的男人,假装挤着去厕所,经过夏灵座位时,突然“脚下一滑”,手里端着的、不知哪里弄来的半杯浑浊的茶水,猛地朝夏灵脸上泼去!

“哎呀!对不住!没站稳!” 干瘦男嘴里喊着,眼神却恶毒地盯着夏灵。

这一下变故又快又狠,角度刁钻,周围人甚至没反应过来!

就在那浑浊的、可能还带着唾沫星子的茶水即将泼到夏灵脸上的瞬间——

夏灵的身体以一个普通人绝对无法做到的、微小而精准的幅度向窗边一侧!同时,她放在腿上的书包仿佛“无意”地向上抬了一下!

哗啦!

大半杯茶水尽数泼在了夏灵的书包上,只有零星几点溅到了她的袖口。而她本人,毫发无伤。

干瘦男一愣,显然没料到对方反应这么快。

夏灵抬起头,看向干瘦男。这一次,她没有掩饰眼底的冰冷。那眼神像淬了冰的针,直直刺入对方眼中,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警告和一丝……怜悯?仿佛在说:你也就这点下三滥的本事了。

干瘦男被这眼神看得心底一毛,一种莫名的寒意从脊椎骨升起。他张了张嘴,想再放句狠话,却在对上夏灵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时,硬生生憋了回去。他干笑两声:“对不住,对不住,真不是故意的……” 然后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飞快地挤开人群溜走了。

夏灵收回目光,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她拿出搪瓷缸子,倒了点水,慢条斯理地冲洗着书包上被泼湿的地方,又拿出块干净的手帕(也是从空间“拿”的)擦拭袖口的水渍。动作从容不迫,带着一种奇异的镇定。

周围目睹了这一切的知青们,看向夏灵的眼神都变了。如果说第一次抓小偷还带着点运气成分,那刚才这精准到毫厘的闪避,还有那能吓退流氓的眼神……这个叫夏灵的女知青,绝对不简单!她身上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场,让人不敢轻易招惹。

张卫东处理完王癞子回来,正好看到干瘦男溜走的背影和夏灵淡定的样子。他挠了挠头,看向夏灵的目光更加复杂,有好奇,有探究,也多了几分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忌惮。他最终什么也没说,闷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车厢里重新恢复了沉闷的安静,只有车轮与铁轨单调的撞击声。但一股无形的暗流,已经在这些同行的知青心中悄然涌动。夏灵这个名字,和她的“不简单”,像一颗投入死水的小石子,激起了涟漪。

夏灵再次闭上眼,隔绝了所有探究的目光。她的精神力沉入空间,开始规划抵达向阳坡后的第一步行动。至于火车上的这些小插曲?不过是通往战场途中微不足道的噪音罢了。

她的目标,始终清晰而冰冷:找到家人,把他们从泥潭里捞出来。为此,她不介意碾碎任何挡路的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