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黛玉回到府里后,着实过了一段不太舒心的生活。因着外貌和才学,在秀女里面传开,那些出宫的秀女回家都会提及黛玉。

这就导致了,林如海刚调回京城没多久,就经常被同僚找着吃饭喝酒,言语间都是提及黛玉,想与林如海做亲家。被林如海一一拒绝了,只说女儿还小,自己舍不得,要多留几年。有的是直接找了媒人上门,也都被一样的理由拒绝。

黛玉更是大门不敢迈出一步,生怕被人给堵了去。几个月后,看着林如海一次都不松口,周边的人才罢休。

这时候,林伯给黛玉带来了外面的消息,说是那薛宝钗之子,还是被立为了世子,而且那薛宝钗又身怀有孕,日日与正妻福晋打擂台。

黛玉这才说道:“那就让贝勒爷知道真相吧,可不能害了人家嫡妻不是?”

林伯立马去通知自己放在安亲贝勒府里的眼线,星月好奇道:“让那贝勒爷知道什么真相?”

黛玉笑了,捂着嘴说道:“那薛宝钗的儿子,和肚子里的孩子,可都不是贝勒爷的,而是与贝勒爷的外甥苟且来的。”

“天哪,那薛宝钗是什么人啊,如此胆大妄为,这,这是一个好人家的姑娘的能做出来的事儿?果然那薛家,王家,从跟上就坏了。”星月先是无比惊讶,而后非常的嗤之以鼻。

黛玉看着星月的样子,顿觉自己对薛宝钗如此算计,很是解恨,毕竟她前世害了自己,而这辈子,她外祖家又与自己堂姐有仇。

黛玉还想着,怎么才能看到薛宝钗的凄惨的下场呢?正跟星月说着这个事儿,雪鹦手上拿了一封帖子进来了,“姑娘,贾府派人来送帖子,说是您二舅舅要办寿宴,再贺大姑娘封妃,请您和堂小姐一起去呢。”

黛玉嫣然一笑,“这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了。”星月没弄明白,贾府请她们去,黛玉为何这么说。

黛玉给她解释,“以薛宝钗所做之事,你觉得贝勒府可还能留她?如果留不得,那她能去哪里?”

“她不会死?”星月震惊了,这样的女人,贝勒府这样的门楣居然还会放过她?

黛玉摇摇头,“薛家虽然势弱了,可王家依然在,而且薛宝钗即便被抓住了通奸的罪名,如果她一口咬定孩子是贝勒爷的,那谁又能肯定地说不是呢?这桩丑闻注定是遮掩过去了,起码不能闹出人命,更何况她肚子里现在还有一个。”

“真是命大的很。”星月很是不服气,这样的人居然还能有脸活着。

黛玉拍拍星月的手,“你急什么。她最后的下场无非就是被休出府,那她定然是跟她娘一样,去投靠了我那二舅母,到时候我们也能看看,她是怎么能在贾府活得好的。我那外祖母可不是开善堂的。”

星月一下子激动起来,“黛玉,赶紧的,收拾东西,咱们去你外祖母家去。雪鹦,碧草,你们赶紧的,收拾东西去,我们尽快去。”

黛玉捂着嘴笑,也不拦着星月,好不容易止住笑,才开口,“瞧你急的,她那事儿也不是今天明天就能被揭穿的,来得及。”

如此说到薛宝钗,如今她在贝勒府里,可以说是横着走的存在了。儿子成了贝勒府世子,而自己肚子又揣了一个,整日里得意洋洋,既不给福晋请安,还日日要这要那,完全不将福晋放在眼里。

而跟她苟且再次有了孩子的吴真,许久未去贝勒府见她了。这一日吴真一如往常地来了自己常去的青楼,让一直陪自己的嫣红来见她。

可那妈妈推三阻四地不让来,吴真扔出一锭银子,生气道:“怎么?我现在是没银子了,还是身份不够看了。你说上个月嫣红被人包了,我也就算了,如今没人包她,怎么还不肯来见我。”

说完一把推开那妈妈,自己熟门熟路地找到了嫣红的房间,一把推开门。只见那嫣红躺在床上,脸上是不正常地苍白,露在外面的手和皮肤上有些溃烂的红色。

吴真凑近了看,还闻到了一股有些腥臭的味道,立即往后退,险些撞倒了后面跟着他的妈妈。

吴真指着嫣红,问那妈妈,“她,她怎么了?”

那妈妈见瞒不住了,只好颓然地回道:“那嫣红不知道被谁给传染了,得了那种脏病,大夫说治不好了。”

吴真吓得话都不说了,跳起来就往门外走。门口的小厮见了,还很奇怪,“少爷,我们这就回去了?”

吴真暗自松口气,幸好久未碰那嫣红,距离上一次还是上上个月的事儿,那会儿嫣红还好好的呢。

“回去吧,不,去我舅舅那里。”吴真想了想,不想回家,去看看那薛宝钗,如今那胎应该稳了吧,还是那女人安全,虽说几年了,也有些看腻了,可这总比丢了命好。

来到贝勒府,自己舅舅一如往常地不在,吴真直奔书房,看看四下无人,就顺着墙根,偷摸着去了薛宝钗的院子。

薛宝钗正躺在榻上看书呢,突然手里的书被人一下抽走,吓了她一跳。扭头一看,是脸上堆笑的吴真,她“哼”了一声扭过头不看他,抢过他手里的书,继续看起书来。

吴真贴着她,在她身边坐下,“这是怎么了,我前段时间府里有事儿,出不来,这就让你生气了。”

“哼,你总说府里有事儿,谁知道是真有事儿还是假有事儿,说不好在哪个温柔窝里出不来了。”宝钗嘴上说着气他的话,手上的书却放了下来。

吴真一把搂住宝钗的腰,“我还能有哪个温柔窝,还不就是你这儿,我来摸摸咱们得孩儿,可还好?”

宝钗摸了摸稍稍凸起的肚子,脸上满是得意,“当然好了,我可是燕窝补品的吃下去,能不好么。”

“如今过了三个月了吧?”吴真的手逐渐开始不老实。

宝钗也软了身子,“快四个月了,你注意点,那两个婆子可在后头呢。”

吴真亲了一下宝钗,毫不在意地去扯她的衣服,“怕什么,你那贴身丫鬟在外面守着呢,要不是她,我哪敢直接进来。”

很快地,屋子传来了男女喘息声,彩儿的脸上一抹讽刺的笑一闪而过。而贝勒福晋的正院里,孙嬷嬷走到福晋身边,凑到她耳边,耳语了几句。

福晋腾地一下站起来,“此话当真?”

孙嬷嬷点点头,小声回道:“真真的,那丫鬟亲眼见到表少爷进了那薛宝钗的院子,然后那彩儿就在屋外头守着了,进去有一会儿了,还未曾出来。”

福晋的脸上闪过一丝快意,“哼,老头子日日高兴得跟什么似的,殊不知那都不是腾地种,知道贝勒爷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孙嬷嬷摇头,“不知。”

福晋沉思了一会儿,“这样,你让那丫鬟盯着那院子,你去府门口等贝勒爷,照理他今日无事,不会回来的太晚的。你看见他了就说我找他有事儿,无论如何把他带过来。找个丫鬟等贝勒爷一进这儿,就说那薛宝钗派人来说肚子不舒服。如果贝勒爷回来前吴真走了,那就只能从长计议了。”

“是,老奴这就去。”

许是那吴真和薛宝钗久不见面,格外腻歪,也许是薛宝钗的好运到了头了。两人在房里有些忘乎所以,而门外的彩儿似乎也忘了时间似的,并不曾出声提醒。

而府门口,安亲贝勒却下了马车,回来了。孙嬷嬷赶紧迎上去,“贝勒爷,福晋说有事找您商量,请您去一趟。”

平常时候,安亲贝勒还是很给自己福晋面子的,想着这会儿左右无事,那就走一趟吧。于是点点头就朝着正院去了。

刚进正院坐下,茶都没喝上一口,一个丫鬟低着头急匆匆地进来,“禀贝勒爷,福晋,薛侧夫人派人来说,肚子不舒服,有些疼的。”

安亲贝勒一听,那还了得,一下子站起来就要往外走,“贝勒爷,我和您一块儿去。”而那报信的丫鬟从头到尾低着头,不曾让人看清了脸,出了正院,墙角一拐就不见了。

安亲贝勒和福晋,身后跟着五六个人,一路来到薛宝钗的院子,只见那彩儿还在门外守着,见到他们来,一脸惊恐的样子,可却未有一点声音发出,只是突然地跪了下来。

安亲贝勒正觉奇怪,走到门口,刚想推开门,却听到屋子传来男女之声,这声音他一个时常留恋风月场所的人,再熟悉不过了。

福晋站他身后,自然也听见了,心里暗自嘲讽,脸上却不显。安亲贝勒终于忍不住在薛宝钗的一声娇喘之后,用力地推开了门。

等他大步走进去的时候,见到的是,衣衫不整地两个人,慌乱地看着他们。薛宝钗草草地穿了件外衣,脚边还散落着她的贴身肚兜和里衣,吴真的上半身都没来得及穿上衣服。

安亲贝勒的额角突突地跳,上去对着薛宝钗就是一巴掌,“贱人,你这是在做什么。”

薛宝钗被扇得一下子瘫在榻上,吴真连忙冲着安亲贝勒跪下,“舅舅,舅舅,我错了,都是那薛氏勾引的我,我不是故意的。”

安亲贝勒看了他一眼,又扭过头,“你先给我把衣服穿好,先回你自己家去,等我再找你算账的。”

吴真一听,赶紧地穿好衣服,匆匆忙忙地跑了。薛宝钗此刻浑身发抖,心如死寂,吴真将事情推到了她头上,吴真的身份,贝勒爷也不会拿他怎么样,那自己的下场会好吗?

安亲贝勒一把揪住薛宝钗,将她从榻上拖下来,直接扔到地上。福晋等吴真走了,才转过身来,看着薛宝钗,眼里满是讽刺,“薛氏,你怎能如此行事?贝勒爷如此宠爱你,你却与外男私通?说,你肚子的孩子还有你那儿子是不是也是你私通来的。”

安亲贝勒听完福晋的话,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原本他只想着,是不是最近冷落了薛宝钗,而自己外甥吴真也是个惯爱胡闹的,说不得,他们是第一次。

可被福晋如此一说,事情就变了味儿了。薛宝钗岂能不明白福晋的话,“贝勒爷,你相信我,昌哥儿是你的孩子,是你的亲生儿子,福晋胡说的。”

安亲贝勒是个优柔寡断的性子,所以以前才会被福晋拿捏,福晋立马抢先说道:“孙嬷嬷,你去审一审薛氏那丫鬟,我就不信,这是他们第一次,哪那么巧,第一次就被我们撞见了?”

薛宝钗如今不能再辩解说自己没有私通,所以想着必须保下儿子,保了儿子,自己就还有希望,否则自己怕是要活不成了。

薛宝钗想明白了后,冲着安亲贝勒不停地磕头,“贝勒爷,你要相信,昌哥儿真的是您的儿子,他长得多像你啊。我承认,我和表少爷不是第一次,可这也是最近才开始的,我之前从不敢的,贝勒爷。”

安亲贝勒看着薛宝钗磕头,脑门都青了,哭得也是梨花带雨。安亲贝勒一下子又有些心软,福晋跟他做了几十年的夫妻,看一眼就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

福晋深吸了一口气,“贝勒爷,如今此等丑闻已出,就算昌哥儿的身世没有问题,薛氏不能这么轻易就放过了,否则以后这后院人人效仿,您要是不介意,我就不管了。”

安亲贝勒一下子清醒了,不再看薛宝钗,“那不行,那依福晋的,这薛氏该如何处置呢?毕竟昌哥儿是个好的。肚子还怀着一个。”

福晋心里冷笑,脸上确实一脸为了贝勒爷着想的样子,“昌哥儿放到我名下,肚子里这个,恐怕薛氏自己都说不清楚了吧,这薛氏看着昌哥儿的面子是,留她一命,休弃出去吧。这样不知廉耻的人,府里是留不得了。”

薛宝钗一下子瘫软在地上,她以为,只要咬死了昌哥儿是贝勒爷的孩子,自己最多是被打发到庄子上或者别院这些地方,等生肚子里这个的时候,再用难产做借口,去把贝勒爷请来,少不得自己就能脱离了困境。

可如今福晋这么一说,自己是直接要被休弃了,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不管了,薛宝钗这才真的哭地厉害起来,“贝勒爷,您不能休了我啊,休了我我可活不了了。”

安亲贝勒刚想说话,福晋直接一锤定音,“薛氏,要么你带着你的昌哥儿一起出府,要么你自己出府,你选吧。”

薛宝钗看着福晋,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安亲贝勒这才开口,“听福晋的,薛氏,给你一封休书,你自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