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带着薛宝钗七拐八弯地走着,终于在一个规模比路过的院子都要大些的院子前放慢了脚步,“进去吧,福晋在里面。”
薛宝钗明白,这是要拜见正式夫人,贝勒爷的正妻称为福晋,寻常人家的就是太太了。薛宝钗捏了捏身上的包袱,抬腿跨进院子,她不知道将要面对的是怎么样的祖母。
跟在那妇人身后,走进了正屋,薛宝钗以为只有府中主母一个人,谁知,除了正中的女子外,两边坐了不下十几个女子,薛宝钗一时间呆立在屋中。
带她进来的妇人,推了她一把,“赶紧给福晋请安啊。”薛宝钗被推得回过神,跪下给做正中的女子请安,“请福晋请安。”
“抬起头来。”一个有些上了年纪的声音响起。薛宝钗缓缓抬起头,看向坐在正中的福晋,那是一个看着四十出头的女人。
薛宝钗心里一激灵,这福晋都这个年纪了,那安亲贝勒呢,多大年纪?
“倒是个水灵的,起来吧。”福晋的脸上毫无喜色,板着一张脸,“起来见见府里其他姐妹吧,你都称呼一声姐姐就是了。”
薛宝钗站起身,环视了一边两边坐着的女人们,这些居然都是安亲贝勒的妾室,薛宝钗的声音有一丝丝的颤抖,“宝钗见过各位姐姐。”
坐得离福晋最近的红衣女子开了口,“我们爷真是好福气,又是个如花似玉的妹妹呢。”
福晋的脸上闪过一抹讽刺,“好了,等下让陈嬷嬷给你介绍在场的姐妹,还有身子不好没过来的,以后再见吧。我先进去更衣了。”
“福晋慢走。”屋子里的女人们个个都站起身行礼。
薛宝钗被陈嬷嬷带着一一跟屋子里的女人见礼。到最后的时候,薛宝钗的心里冰凉彻骨,这个贝勒爷后院的女人太多了,是薛宝钗之前未曾见过的情形,她见过的后院,也就是一个正妻,一两个妾室姨娘而已。
而陈嬷嬷刚刚介绍足有十五个之多,还有六个身子不好,不曾过来的,薛宝钗是第二十二个姨娘。
薛宝钗白着一张脸,跟在陈嬷嬷身后,去了以后她要住的院子。院子不大,一个两进院子,前面三间是用膳平日里活动的正厅,后面六间是卧室,里面还住了两个姨娘。
所以后面的房间,一个姨娘占两间。薛宝钗何时住过这么小的地方,即便后来去了贾府,待遇大不如前,王夫人也是给了单独的院子,母女俩住一个两进的,也比这里的开阔宽敞多了。
薛宝钗放下自己的包袱,摸出五两银子塞给陈嬷嬷,“嬷嬷,不知我可否给在客栈等着的母亲送个口信,让她回家去。”
陈嬷嬷掂了掂荷包,面上才好看一些,不那么板正,“什么客栈,姓什么,老奴派个小厮过去就是了。”
“嬷嬷稍等一下,我这就写封信,麻烦代为转交。”薛宝钗一听有戏,忙从包袱里找出笔墨和纸,快速地写了一封信交代薛姨妈,又拿出五两银子给陈嬷嬷,打点的跑腿费。
陈嬷嬷揣着银子,拿上信就走了,临走留了一句,“等下分配给你的丫鬟会过来伺候你。”
等陈嬷嬷一走,薛宝钗才浑身泄力地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环顾着屋子里简单的陈设。一张拔步床,一张梳妆台,一面铜镜,一张书案,还有一个衣柜,正中一张小圆桌,并着四张凳子。
这是薛宝钗屋子里的全部家当了,隔壁分给薛宝钗的屋子尚且不知作何用处。薛宝钗忍不住流下泪来,自己踌躇满志地进京选秀,居然只是这么个出路。
门口传来“笃笃”的敲门声,薛宝钗连忙用帕子擦掉眼泪,抬眸一看,是两个丫鬟和一个婆子。
“薛姨娘,奴婢是彩儿,这是莲儿,我们是福晋派来伺候姨娘的。”其中年龄稍大一些的那个蹲下行礼后开口。
“好,你们进来吧。”薛宝钗扯出一抹笑,让人进来,又看向那个婆子。
那婆子进屋后浅浅一福,“老奴是来教导姨娘今晚服侍贝勒爷的事宜的。”婆子的脸上也是面无表情,两个丫鬟开始整理屋子。
婆子把薛宝钗拉到隔壁间,“这里是放浴桶的地方,姨娘以后就在这里洗漱,晚上伺候过贝勒爷也要在这里给贝勒爷擦洗,后半间里有马桶,每日里会有小厮来提,给换干净的。”
“知道了。”薛宝钗低垂着头,静静地听着。婆子交代完这些,从怀里摸出一本小册子,塞进薛宝钗手里,薛宝钗打开一看,是避火图,脸上烧红,连忙合上。
那婆子瞥了一眼薛宝钗,“姨娘还是要好好看看的,这今晚就要经历的事情,姨娘什么都不懂可不行。”
薛宝钗在那婆子的注视下,只能硬着头皮从头到尾地看完了。婆子见她看完了,说了些注意事项,又把彩儿叫过来,交给她一条雪白的帕子,“记得晚上给姨娘提前沐浴的时辰,还有这个帕子要铺在床上。”
“是,嬷嬷,我记下了。”彩儿接过帕子,应下。
交代完后,那婆子就转身出门了,并不曾行礼。薛宝钗已经感觉到了,这个府里姨娘地位比之贾府,她们薛家的姨娘还要低下。
可如今一切已成定局,薛宝钗没有可能能违抗万岁爷的旨意,薛家也对抗不了这样的皇亲国戚。可薛宝钗也不是那么容易认命的人,既然如此,自己也要在这个贝勒府争一争,好有个出头之日。
再说薛姨妈那边,等了那么久没有消息,直到店小二敲开了薛姨妈的房门,身后跟着一个小厮,“客官,这是安亲贝勒府上的人,来给您送信的。”
薛姨妈一脸狐疑地出了房门,也不敢随意叫人进屋子,“送什么信?”
那小厮上前一步,“您是薛家薛宝钗的母亲不是?”
“我是。”薛姨妈点点头。
那小厮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这是你女儿给你写的信,看了你就知道了。”
薛姨妈接过信,又叫屋子里的莺儿拿了二两银子给那小厮,那小厮笑眯眯地接过,打了个千儿就走了。
薛姨妈回到房间,赶紧拆开信,看完后身子一下子软倒在榻上,莺儿连忙扑过来扶住她,“太太,你怎么了,姑娘写信写了什么?这是怎么了?”
“你家姑娘,你家姑娘,被万岁爷赐给一个五十岁的贝勒爷,做了姨娘,以后见不到了。”薛姨妈说完就开始捂嘴大哭,“我的儿啊,怎么会这样啊。”
莺儿也跟着小声哭起来,“太太,您注意身子,也不可叫外人听了去,那可是万岁爷的旨意啊。”
薛姨妈被莺儿的提醒,骇得身上冒出一身冷汗,是啊自己这是在做什么,质疑万岁爷的旨意,被人听了去,还要不要命了。
薛姨妈强忍着泪意,“事已至此,莺儿,收拾好东西,我们回贾府去吧,以后咱们也要乖觉些做人了。”
薛姨妈一脸的绝望之色,如今自己的一儿一女,儿子被流放,女儿成了一个老头的妾室,自己孑然一身,以后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姐姐了。
再回到薛宝钗这边,薛宝钗的行李只有一个包袱,里面是几件衣服和几件首饰,还有五百两的银子,现如今是她全部的家当了。
府里福晋派人送来了她的份例,三件成衣,三匹做衣裳的布料,两套首饰,还有一些生活用品。薛宝钗看着这些东西,品质都是一般的,布料也是外面能买到的普通绸缎。这些份例在以前,薛宝钗都是不屑于用的。
可如今,她在这个地方,只能是用这些东西,更好的,暂时她还没有这个资格。薛宝钗让彩儿把东西收拾好,自己不想再看,心里却更加坚定了,要哄住了那贝勒爷,让自己的日子好过些才行。
简单的晚膳过后,薛宝钗被彩儿和莲儿伺候洗澡,换上了有些暴露的睡袍。这衣服也是薛宝钗在闺中时,从不曾见过的。低开的领口,微微弯腰便能看见里头。有些微透的淡粉色长袍,一直长到脚踝处,整件衣服只在左腰处用两根绳子系上。
薛宝钗被伺候着在床边坐下,紧紧地抓着衣服,并拢着双腿,那睡袍底下没有别的,轻轻一动,就露出光滑的双腿。
薛宝钗此时是觉得万分羞耻的,以前薛蟠将那青楼女子带回家中,薛宝钗无意间撞见过,人家青楼女子服侍薛蟠的时候,穿的就是类似的衣服。
如今自己成了一个妾室姨娘,居然也要穿上这样的衣服,去取悦一个男人。是的取悦,这是下午那教人事的婆子告诉她的,她要学的是怎么取悦主子。
薛宝钗静静地坐在床边,等待着未知的命运。当门被“吱呀”一声推开,守在她身边的彩儿和莲儿行礼退下后,薛宝钗是真的紧张害怕起来。
微微抬头,看向逐渐靠近自己的身影。薛宝钗看见了一个微胖的五十岁上下的男子,头发已有些花白,脸上是连薛宝钗都能看明白的,过度沉溺于酒色的不健康。毕竟自己有个花天酒地,痴迷女色的哥哥。
安亲贝勒大步走到薛宝钗身前,伸出食指,勾起薛宝钗的下巴,细细端详。没有了在宫里时其他秀女的对比,但看薛宝钗,又是细心装扮过的脸,安亲贝勒倒是还满意,这张脸还是有些看头的。
“歇了吧。”安亲贝勒放开薛宝钗,伸开双手。薛宝钗站起来,手指微颤着开始给贝勒解衣服扣子,薛宝钗替安亲贝勒脱掉外袍和中衣,只剩下里衣是,安亲贝勒再次开口,“给我脱完,自己的也脱了。”
薛宝钗忍着羞耻,把安亲贝勒的里衣也解开脱掉,再缓缓搭上绑衣服的绳子,一闭眼咬牙解开,将整件浴袍褪下。一瞬间的凉意让薛宝钗忍不住颤抖,薛宝钗闭着的眼睛不敢睁开。
听到一声“呵呵”后,薛宝钗感觉到了自己的胸口覆上了一只手,随即便被推倒在床。薛宝钗的嘴也被另一张嘴堵住,薛宝钗有些难受,隐隐的有一丝反胃。贝勒爷的嘴有长期酗酒后难闻的味道,可薛宝钗不能推开。
只能由着那张嘴在她的嘴里搅动,然后移到她的脸,脖子,胸部,直至私密之处。薛宝钗颤抖着身子,忍耐着,不发出一丝声音,直到传来的疼痛,薛宝钗才没忍住,“啊”地呼痛。
薛宝钗的眼泪从眼角滑落,传来刺痛感一下又一下,薛宝钗深吸了一口气,刚刚适应这种痛感,覆在身上的安亲贝勒颤了颤,他已经完事儿了。
“替我擦洗吧。”安亲贝勒就这样裸着往隔壁走。薛宝钗一脸懵地看着安亲贝勒的后背,下午那婆子不是说要至少一刻钟的时间么?怎么就只有短短的一炷香时间(古代一炷香约为三分钟。)。
薛宝钗捡起地上的睡袍披上,冲着门口轻轻喊彩儿进来,“服侍贝勒爷擦身吧。”
“是。”彩儿和薛宝钗一起进了隔壁的房间,安亲贝勒刚刚方便完出来。彩儿看着裸着的贝勒爷,人一时间呆立在屋子里,不敢抬头,薛宝钗无奈,轻轻地推了她一下。
彩儿红着脸,和薛宝钗一起替贝勒爷擦洗了一番,然后是薛宝钗,也擦洗了一下,才在床上躺下。
安亲贝勒睡在里侧,薛宝钗睡外侧,这是为了方便明日晨起,薛宝钗先起来,准备伺候贝勒爷起床的。
薛宝钗躺下后,松了一口气,还好是一人一床被子,否则让薛宝钗贴着那具依然松垮老去的身体,一定是睡不着的。
可薛宝钗这口气松得太早了,她刚闭上眼,就有一只手伸进她的被窝,来到了她的胸口。薛宝钗紧闭着双眼,尽量让自己忽视那种感受。
第二日被彩儿叫醒的薛宝钗,眼底有着乌青,晚上薛宝钗压根没有好好睡着。那贝勒爷晚上折腾了薛宝钗好几回,虽说回回都是一炷香左右的时间,可人家兴致好,就是要折腾,薛宝钗无奈被迫配合。
彩儿收起了床上沾了一抹红的白帕子,然后和莲儿一起伺候着薛宝钗穿好衣服。薛宝钗轻轻推了推安亲贝勒,“贝勒爷,该起来了。”
一直到伺候着贝勒爷穿好衣服,用完早膳,薛宝钗才敢放松自己,可等一下还要去正院给福晋敬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