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像蒋丝丝跋扈张扬,也没有方斯南的城府心机,干净淡然得像是雨后土地里的一株翠色的松柏。
也是蒋家唯一一个好人。
为什么患病的是他,为什么要死的人是他?
又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间节点让我遇到他?
不公平。
“暖暖,他可怜,我不可怜吗?”
方斯南突然握住我的手腕,我急忙挣脱开,愤懑决绝,“蒋昀是我的丈夫,他可怜,我同情他,方斯南……还是我该叫你蒋斯南,你的可怜,应该去找你的未婚妻诉。”
“你也用不着给我开那些空头支票,我早就不在意了。”
初到蒋家,方斯南连姓都不配改。
身上流着蒋家的血,活得不如蒋家的狗。
今时今日。
他快要成功了,但初心也不在了。
方斯南突然将我拥入怀中,整个人失了魂似的,身子冷热交替。
在我耳边的呼吸也乱了。
“暖暖,我从来没有给你开空头支票,我做了这么多,除了要给母亲报仇,就是要拿回你的眼睛,这些从来没变!”
怎么会没变呢?
从他开始将我一个人丢在黑夜里,从他开始变得不耐烦,开始嫌我是个瞎子,开始将我丢给不负责任的保姆。
我被烫伤,在外面迷路。
抱着再也用不了的画笔痛哭流涕。
听到他在跟别人聊电话里提起我,调侃笑着:“一个瞎子而已,离开我她能干什么?”
这些被忽视、被轻贱的细节,数不胜数。
失望,也从来不是一夜之间。
我推开方斯南,多余的话不愿再说,转身要走,他又冲上来拉住我,这次声嗓里有了难言的哽咽。
“姜暖!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你真的要为了跟蒋昀的几个月……不要我?”
“斯南,是你不要我的。”
我不过是实话实说,却击溃了方斯南的心理防线。
他攥紧我的手,已经不在乎我疼不疼,“可你明知道我这么做只是为了报仇,这些年来,你什么都看不到,再也画不了东西,你知道我有多想快一点拿回你的眼睛吗?”
他的手开始发抖,牙齿似乎都在上下磕碰着抖动。
“我是卑鄙下作,我为了报仇,我不惜把你送给蒋昀。”
“……可你呢,你看到了他的美好,就觉得我卑劣了是吗?”
我用左手搭上方斯南紧绷着的手背,试图让他冷静,“斯南,这些我都明白,但我们回不到以前了。”
“你不明白!”
方斯南没有冷静,反而更加激动,“你要是明白,你就不会这么说,你不明白我是怎么求那个人救母亲,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