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越是不想多想，那些细节就越容易被记住。
比如那天晚上，我们在客厅一起收拾购物袋。袋子有点高，我踮着脚去拿，上面一包纸巾差点掉下来。
顾行舟伸手接住，顺势覆在我手背上，把那包纸巾递给我。
他的手很暖，指尖从我掌心滑过，像不小心的触碰，又像刻意为之。
我心里咯噔一下。
那天之后，我第一次认真意识到——我和这个“弟弟”之间，可能并不只是亲切那么简单。
2
顾行舟的眼神，总是让我有点不自在。
不是那种直白的打量，而是温和得像水，却又带着一种耐心的专注感，仿佛你的一举一动都被他看在眼里。
有时候我会想，他是不是天生就对人好？
可细想又觉得不对。因为在家，他的好，几乎只对我。
周三晚上，我被公司拉去应酬。酒局上几个男同事见我没带人来，开始变着花样劝酒，还拿话开涮：“林柚，听说你单身啊，这杯咱得干了。”
我推辞两句，场面越发尴尬。就在我准备编个借口溜人时，一道熟悉的嗓音插进来：“不好意思，她男朋友来了。”
我抬头，顾行舟正站在门口。
他换了件深色的外套，黑色的头发微微凌乱，眼神不冷不热地扫过桌上的人。那一刻，原本热闹的包间，安静了一瞬。
“柚柚，”他走到我身边，低头看我，“我来接你回家。”
我几乎是本能地顺着他的话点了头。
几个同事面面相觑，但碍于他那股沉稳的气场，也没多说什么。
等出了餐厅，我才反应过来：“你怎么会来？”
“妈说你今晚要应酬。”他淡淡道，“我怕你喝醉。”
我眯着眼看他：“所以你就假装男朋友来接我？”
他微微挑眉：“不假装也行。”
我被他这句话噎住，耳尖微热，干脆转开话题：“走吧，回家。”
回到家，我刚换好拖鞋，他就走进厨房倒了杯温水递给我。
“喝点。”他的语气不容拒绝。
我接过水，心里有点复杂——这种细致入微的照顾，久了很容易让人依赖，但一想到我们的身份，我又提醒自己保持距离。
只是，保持距离这件事，说着容易，做起来却难得要命。
周末我在阳台晒衣服，风有点大，晒衣杆上的夹子被吹掉了几个。我伸手去够，结果够到一半，后腰忽然被一只手扶住。
“别摔了。”他的声音很近，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
我回头，他站得比平时近得多，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
我心跳莫名快了一下，赶紧移开视线：“没事，我自己能拿。”
他没动，反而顺手帮我把剩下的夹子全取了下来：“下次这种事喊我。”
“你不忙吗？”我随口问。
“不忙。”他看着我，眼底带着一点笃定，“你叫我，我就会过来。”
这句话，听起来像一句很普通的承诺，但不知为什么，落到我心里时，像是被轻轻触动了一下。
那天下午，我在客厅看书，他在一旁的书桌写论文。阳光透过窗帘洒下来，屋子里很安静，只有笔尖划过纸面的细微声音。
我不知怎么就分了心，抬眼看向他——他低着头，手指修长，神情专注得像是在做一件极其重要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