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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砸在柜子上，陈宇感觉自己像被扔进了滚筒洗衣机，天旋地转间，他听见李莉骂了句“操你妈的”，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陈宇发现自己趴在冰凉的水泥地上，鼻子里全是粉笔灰的味道。他撑起身子，看见自己穿着蓝白校服，胸前别着条歪歪扭扭的红领巾，上面印着“阳光小学”四个字。
周围是间教室，墙上贴着“好好学习”的标语，黑板上用白色粉笔写着“数学模拟考 90分以下罚抄公式100遍”。李莉坐在他旁边的课桌上，正用钢筋撬着缠在手腕上的粉笔灰——她的校服袖子破了个洞，里面露出道血痕，像是被什么东西抓的。
“这是……我小学教室？”陈宇的声音发颤。他数学从来没及过格，每次模拟考后，班主任王老师都会把他叫到办公室，用戒尺抽手心，边抽边说“你这样以后只能捡垃圾”。
李莉没说话，只是朝讲台努了努嘴。陈宇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心脏瞬间像被攥住了——
讲台上站着个穿灰色西装的男人，梳着油亮的分头，手里拿着个铁皮戒尺，正是王老师。但他的脸不对劲，左半边是正常的，右半边却像是被强酸腐蚀过，露出红肉模糊的肌理，戒尺上还沾着几根棕色的假发。
“陈宇。”王老师开口了，声音像是砂纸磨玻璃，“昨天的卷子，最后一道题为什么空着？”
陈宇猛地站起来，椅子“哐当”一声翻倒在地：“我不会！我就是不会！你打死我也不会！”
这是他小时候憋在心里不敢说的话。
王老师的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腐蚀的右半边脸挤出几滴黄色的脓水：“不会？那就要罚抄。100遍，现在就开始。”
他举起戒尺，在黑板上“啪”地一拍。黑板突然渗出暗红色的液体，顺着粉笔字的痕迹往下流，像是在流血。更恐怖的是，那些液体滴在地上，居然变成了一只只小蟑螂，正“沙沙”地往陈宇脚边爬。
“啊——！”陈宇吓得往后退，正好撞在李莉身上。
李莉拽住他的胳膊，把钢筋塞进他手里：“别怕。这是你的恐惧，你强它就弱。”她说话时，手腕上的粉笔灰突然动了，变成无数根细小的触须，往她伤口里钻。
“你的也来了！”陈宇喊道。
李莉咬着牙，用钢筋狠狠刮着手臂：“没事……比假发好多了。”
讲台后的王老师突然动了，他一步跨下讲台，戒尺拖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沿途的课桌椅全被他撞得粉碎，木屑里混着白色的骨头渣——看来之前有玩家在这里被砸死过。
“抄不抄？”王老师的戒尺指向陈宇的脸，腐蚀的半边脸上，眼睛变成了两个黑洞，“不抄，就让蟑螂爬进你嘴里。”
陈宇的腿在抖，手里的钢筋却攥得死紧。他突然想起刚才在地窖里，李莉说“恐惧越具体，怪物越厉害”。那如果他不怕了呢？
“我不抄。”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但异常坚定，“我现在不会，不代表以后不会。你凭什么说我只能捡垃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