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肉怪物……”陈宇后颈的汗毛全竖起来了。他认出这玩意儿——眼镜男刚才跑过垃圾堆时,兜里掉出张超市小票,上面印着“五花肉 2kg”,看来这人怕的是生肉腐烂。
“奶奶”蟑螂的翅膀声越来越近。陈宇被夹在中间,前有堵路的肉团,后有会喷酸的蟑螂,急得快要原地爆炸。这时,眼镜男突然抓起地上的半块砖头,狠狠砸向陈宇的脚边:“往这边跑!有地窖!”
陈宇下意识地往他指的方向冲,刚跑两步就听见身后传来惨叫。他回头一看,眼镜男居然被肉团的触须缠住了胳膊,那倒钩正往肉里钻,血珠顺着触须往下滴。
“救我!”眼镜男的脸疼得扭曲,却还在往陈宇这边看,眼神里藏着种诡异的期待,“把它引开!快把它引开!”
陈宇突然明白过来——这孙子是想让他当诱饵!
“去你妈的!”他骂了句,转身就往反方向跑,正好看见墙角有个半掩的地窖门。他拉开门就往下跳,落地时崴了脚,疼得差点喊出来。
地窖里黑得像泼了墨,空气里飘着霉味和酒气。陈宇摸索着靠墙坐下,刚想喘口气,就听见头顶传来“咔哒”一声,地窖门被人从外面锁死了。
“操!”他抬脚就往门板上踹,却听见门外传来眼镜男的声音,隔着门板闷闷的:“兄弟,委屈你了。等我跑远了,就放你出来……大概吧。”
紧接着是肉团挪动的“啪嗒”声,还有“奶奶”蟑螂的尖叫,以及眼镜男渐远的脚步声。陈宇气得浑身发抖,正想再踹门,就听见黑暗里传来“嘶”的一声。
像是有人在吸冷气。
“谁?”陈宇摸起地上的石头,心跳得像擂鼓。
黑暗中亮起一点火光,是打火机的火苗。一个留短发的女生蹲在对面,牛仔外套上沾着血,手里攥着根磨尖的钢筋,正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这女生发梢上挂着半缕棕色假发,看起来有点眼熟。陈宇认出她了——刚才在楼道口见过,当时这人力气大得能把铁门踹变形。
“你也是玩家?”他松了口气,扔掉石头,“我叫陈宇。”
“李莉。”女生吐出两个字,把打火机凑近墙壁,照亮了上面的字。那是用指甲刻的,歪歪扭扭的全是“救命”,有些字还被血糊住了,“这地窖以前死过人,被假发缠死的。”
她说话时,发梢的假发突然动了动,像是活物般往她脖子上缠。李莉猛地一扯,把假发拽了下来,扔在地上用钢筋戳了戳:“我小时候被人恶作剧,头发里被塞过假蟑螂,从那以后就怕这玩意儿。”
陈宇这才注意到,地窖角落里堆着十几个破旧的假发套,黑的黄的红的都有,有些上面还沾着干硬的血块。他突然想起刚才的碎肉怪物,胃里一阵翻涌:“外面那肉团……你见过?”
“没见过,但听过惨叫。”李莉往火堆里添了张纸,“这游戏的规矩,恐惧越具体,怪物越厉害。你那蟑螂会喷酸,看来你是真怕得要命。”
她话音刚落,头顶突然传来“咚”的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重物砸在了地窖门上。紧接着是“滋滋”的腐蚀声——是“奶奶”蟑螂的酸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