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跳得厉害。
几天后，机会来了。
一辆护车队的三轮巡逻车坏了，链条卡死。停在车库外墙下。蹬车的队员骂骂咧咧。
老疤叫我去修。“快点！别耽误巡逻！”
我拎着工具箱过去，蹲下修车。
我在的位置正好，靠近那根有裂缝的柱子底部。
护车队的队员背对着我，抽着烟。
我假装找工具，手在工具箱里摸索。
很快我就摸到一把小号尖头锤，我迅速用锤子尖，对着柱子裂缝旁边的水泥，轻轻一磕。
一小块水泥崩落。裂缝似乎蔓延了一丝。
更多的灰簌簌落下。
柱子里面，我似乎听到了钢筋的细微的锈蚀声。
6 序列的焦虑
钱多多奢侈的搞了一个“藏品”展览，一个只对他自己开放的展览。
他弄了个高台，在车库中心。
他坐在特制的皮椅上，拿着高倍望远镜，挨个欣赏他的车，嘴里念念有词。
“第001号，永久经典款，黑色，漆面完美…第002号，飞鸽二六坤车，紫色，稀有…第003号，凤凰二八大杠，邮政绿，绝版…”
我负责擦亮展览台边缘的金属扶手，离他很远。在我这，还有护车队，盯着所有人。
望远镜扫过一片区域，钱多多突然停下，皱眉。他拿起一个本子，厚厚的，还是烫金封面。
那是他的收藏目录，他仔细翻看，对照望远镜看的方向。
“不对…”他嘀咕，“序列…感觉不对？”他放下望远镜，揉揉眼。又举起看。
我顺着方向瞄。那片车看起来都一样新。锃亮，排得笔直。
他烦躁地放下望远镜。“老疤！老疤！”
老疤跑过去。“钱总？”
“那片车，”钱多多指着远处，“编号788到802的凤凰车，排列角度！是不是动了？感觉…歪了零点五度？影响了我的黄金视觉序列！”
老疤一脸茫然。“没…没动吧钱总？没人进去啊！”
“感觉不对！”钱多多表现的很焦躁：
“我的感觉不会错！序列！神圣的序列！动了一丝，整体气场就乱了！查！查监控！昨天谁靠近过那片区域外围？”
昨晚是我找到了机会，我被修外围一盏频闪的灯。
我故意在调整灯架时，动作很大。用长杆扳手，对着那片区域车库外墙，用力敲了几下。
震动，很轻微。但足以让里面靠墙的车…也许…挪动一毫米？
7 疯狂的老板
钱多多的序列焦虑爆发了，他简直要疯掉。
他开始频繁出入车库，拿着尺子和水平仪，甚至牵了根细线，去校准他感觉歪了的那片车。
他趴在地上，像条虫子，他对着车轮胎的接地点反复测量，调整，嘴里咒骂着。
护车队的注意力被他吸引，完全围着他转。
我继续我的外围工作。
一次，我靠近了车库巨大的排风口，我感觉到里面吹出干燥恒温的风。
夹杂着一股淡淡的铁锈味。还有新轮胎的橡胶味。
排风口有滤网，我仔细找了找，发现一片塑料滤网松动了，被风吹得啪啪响，快要掉下来。
老疤吼我：“张野！把那破网子弄好！吵死了！”
我搬梯子爬上去，假装固定滤网。滤网缝隙很大，能看见里面，车库深处。
我的目光扫过车库深处，停在近处几辆车上。那是钱多多引以为傲的“绝版凤凰”自行车。他炫耀过很多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