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链在她口袋里沉甸甸的，仿佛承载着太多未说出口的话语。
第3章
连续三天，程煜都拜托林峰接送小宇。每天傍晚，林峰都会带回同样的消息——"她还是坚持要亲手还给你"。
周四早晨，程煜站在衣柜前，比平时多花了十分钟挑选衬衫。最终他选了一件浅蓝色牛津纺的，这是苏念曾经说过适合他的颜色。他对着镜子系扣子时，手指微微发抖。
"爸爸，我们要迟到了。"小宇在门口喊道，小脚不耐烦地拍打着地面。
"马上好。"程煜深吸一口气，拿起车钥匙。
阳光幼儿园门口，家长们正陆续送孩子入园。程煜的视线越过人群，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向日葵班门口的苏念。她今天穿了一条淡黄色的连衣裙，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阳光为她镀上一层金边。七年过去，她依然美得让他心跳加速。
"爸爸，那是苏老师！"小宇兴奋地拉着他的手向前跑去。
程煜被拽着向前，来不及调整呼吸就已经站在了苏念面前。近距离看，他发现她的眼角多了几道细小的笑纹，眼神却比记忆中更加沉稳温柔。
"早上好，小宇。"苏念蹲下身与孩子平视，声音轻快，"你的画昨天被选为班级最佳作品了，今天会展示在走廊里哦。"
小宇欢呼一声，迫不及待地跑进教室。留下程煜独自面对苏念，空气瞬间凝固。
"你...你好。"程煜干巴巴地开口，喉咙发紧。
苏念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那串手链："我想该物归原主了。"
程煜接过手链，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掌，一股微小的电流顺着指尖窜上心头。他迅速收回手，低头假装整理手链，避开她的目光。
"谢谢。这...这对我很重要。"
"看得出来。"苏念的声音带着一丝他读不懂的情绪，"七年了，你还留着。"
程煜终于鼓起勇气抬头看她："你也还记得。"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大学时代。那时他们总喜欢在学校湖边的长椅上，她靠在他肩头，他玩着她的发梢，一坐就是一整个下午。
"小宇很可爱。"苏念率先移开视线，打破了这微妙的氛围，"他适应得很好，也很聪明。"
"谢谢。"程煜机械地回答，然后突然意识到什么，急忙补充，"他不是我亲生的。我是说，他是我已故好友的孩子，我算是养父。"
苏念明显一怔，眼中闪过一丝程煜无法解读的光芒："原来如此。"
一阵尴尬的沉默。程煜摩挲着手链上的木珠，搜肠刮肚想找话题。他想问她这些年过得好不好，是否已经结婚，为什么选择当幼儿园老师...但每一个问题都显得太过私人。
"你...还住在原来的公寓吗？"苏念突然问道。
程煜心头一震："你还记得？"
"记得什么？"苏念的表情突然变得警惕。
"那栋老公寓。"程煜轻声说，"我们毕业时一起租的。对，我还住在那里。"
苏念的睫毛微微颤动："只是随便问问。那附近有家不错的幼儿园，我以为你可能搬走了。"
"没有。"程煜摇头，"那里离公司近，而且..."而且那里有太多关于你的回忆，我舍不得离开。这句话他咽了回去。
又一阵沉默。陆续有家长送孩子过来，苏念不得不中断对话去接待。程煜站在原地，不知是该离开还是等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