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让你哥送你。
她朝裴景辞使了个眼色。
我看在眼里,心中冷笑。
他们终究不信我会乖乖消失。
我沉默着,任由裴景辞将我送至墓地。
十四年风雨,父母墓碑已显斑驳。
我细细擦拭干净,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头。
爸,妈,你们的研究是伟大的,是我识人不清,错付真心。
从今往后,我继承你们遗志,封心锁爱,报效家国!
裴景辞不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可以走了?
我深深鞠躬,哑声道。
走吧。
突兀铃声划破山间寂静。
裴景辞接起,沈可如惊恐的哭喊炸响。
景辞!好多人堵在我家门口!我好怕!
他脸色骤变。
我马上到!
疾步冲下几级台阶,裴景辞才想起身后还有人。
他随手扔来一张纸条。
地址。自己过去。
说完,头也不回冲下山。
几乎同时,研究院负责人来电。
小祝,专车已出发,很快到裴家。
我擦干眼角。
不用去裴家。来相山墓园。
收到。
挂断电话,看着裴景辞消失的车尾灯,我心口一松。
裴景辞,再见。
他的车影没入远方,研究院的黑色轿车稳稳停在我面前。
两道车影背道而驰,永不交汇!
第8章
裴景辞的心脏骤然被无形之手攥紧,猛地踩下刹车。
轮胎在路面擦出刺耳的尖啸,一股裹挟着血腥味的冰冷预感如寒潮席卷,强烈的不安几乎将他吞噬。
后视镜里,墓园的轮廓早已模糊成混沌黑影,我的身影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沈可如的信息还在疯狂涌入,手机屏幕急促闪烁,嗡嗡声不绝于耳。
裴景辞眼底戾气翻涌,一把抓过手机狠狠关机,像丢弃垃圾般砸在副驾驶座上。
世界终于清静。
他重新发动车子,试图用理智压制胸腔里那团越烧越旺的恐慌。
没事的。
他对自己低语,更像是一种徒劳的自我催眠。
那墓园安保森严,她待在里面,能出什么事?
这个念头像根救命稻草,让他稍微喘了口气,踩下油门,汇入车流。
抵达沈家时,门口景象让裴景辞额角青筋暴跳。
黑压压的人群举着刺眼横幅,手机镜头闪烁着冰冷的光,口号声浪几乎掀翻屋顶。
学术裁缝!滚出科学界!
还我公道!
群情激愤,烂菜叶和臭鸡蛋雨点般砸向沈家门窗,砰砰作响。
裴景辞推开车门,扑面而来的喧嚣让他几乎立刻就想掉头离开,最终只是沉着脸,拨通了保镖电话。
直到那群“疯子”被粗暴驱散,他才皱着眉,用钥匙打开了沈家大门。
客厅一片死寂般的昏暗。
他按下开关,刺眼灯光亮起的瞬间,沙发角落传来一声受惊的尖叫。
裴景辞眯起眼,看见沈可如蜷缩在那里,像只受惊的兔子。
景辞!
她看清来人,猛地弹起,一头撞进他怀里,身体抖如筛糠。
外面那些人……好可怕……我不敢开灯,不敢出声……
裴景辞却连她哭诉的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一股浓烈到刺鼻的劣质香水味,随着她的靠近,蛮横地冲进他的鼻腔,熏得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