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止痛药、安眠药、胃药……各类药瓶塞满了抽屉。
她拿起一瓶止痛药,拧开,里面只剩下寥寥几片。
我哪里在痛?竟需要一瓶接一瓶地吃这个?
她又拿起另一瓶,陌生的药名让她困惑,待看清说明,心骤然沉入冰窟。
避孕药。
我一直都在吃这个,而她竟一无所知。
一股暴戾的怒火直冲头顶,她很想掐着我的脖子质问,我究竟有没有心?怀上她的孩子就让我如此不堪?
可她忘记了。
那个她醉酒归来的夜晚,是她跌跌撞撞闯进我的房间,爬上我的床。
我以为会发生什么,下一秒却被狠狠掐住了脖子。
“顾崇高,你这种男人,我碰一下都嫌恶心,别妄想用孩子绑住我。”
温热的液体滑落眼角,我用指尖抹去,却感觉不到温度。
若真有了,于她而言,也不过是个不该存在的累赘。
“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怀孕的。”我推开压在身上昏睡过去的女人,声音轻得像自语。
她继续在抽屉里翻找,各种治疗不同病症的药物刺痛了她的眼。
嫁给她这些年,我竟从未向她透露过半分病痛。
即使说了,她又会信吗?
刺耳的手机铃声突兀响起。
她以为是苏景明,烦躁地直接挂断。
铃声锲而不舍,她拧着眉接起,语气极不耐烦:“说!”
电话那头传来公式化的中年男声:
“程女士,我是江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医生。请问您是顾崇高先生的妻子吗?”
她无心纠缠,“没空。”
正要挂断,对方的声音再次传来:
“如果您是顾先生的妻子,关于他的身体状况,我认为您有必要亲自来医院一趟详细了解。”
拒绝的话卡在喉咙,视线扫过抽屉里满满当当的药瓶,她沉默了几秒。
“……我现在过来。”
医院的消毒水气味浓得呛人。
医生直接递上了我的诊断报告。
“上次您来,我本想告知,但您一直在关心苏先生的感冒情况,我没机会插话。”
她接过报告,“过敏性休克”几个字异常刺眼。
她眉头紧锁,锐利的目光射向医生。
“他上次送来,真的是因为过敏?”
医生被她的质问弄得一愣,随即点头。
“顾先生是在街边晕倒被路人送来的,送来时情况危急,几度濒危,经过多位医生全力抢救才勉强保住性命。”
女人脸上的惊愕凝固,她扶着椅子的手微微颤抖。
“他……真的没有撒谎……”
诊断书从她指间滑落,无声地跌在桌面。
她的思绪飘远,直到医生的声音再次将她拉回。
“程女士,其实今天请您来,还有更重要的事。”
她抬手用力按着发闷的胸口,“什么?”
医生指向墙上的灯箱,那里挂着一张眼部X光片。
“顾先生曾为他人捐赠过眼角膜,后来他自己也接受了移植。但目前看来,他的眼睛状况非常不乐观,再不及时治疗,恐怕……会再次失明。”
她呼吸猛地一窒。
“再次失明?他……失明过?”
医生从档案柜里抽出另一份厚厚的病历。
“从影像结果和病历记录来看,顾先生确实经历过相当长时间的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