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直在劝他尽早接受系统治疗，长期依赖止痛药和其他药物压制症状，无异于饮鸩止渴。”
她猛然想起抽屉里那些熟悉的药瓶——那些她失明时曾无比熟悉的药物。
当痛苦降临在别人身上时，她竟然选择了视而不见。
桌角的金属铭牌映出她模糊的侧影，她的目光下移，最终死死盯住镜中自己的眼睛。
一个可怕的猜想，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她的心脏。
她的声音干涩发颤，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顾崇高的眼睛……捐给了谁？”
第11章
“医院有规定，不能透露受捐者信息，程女士，恕我无能为力。”医生面露难色。
话音未落，衣领已被她狠狠揪起，她双目赤红，彻底失了控。
“狗屁规定！无能为力？我看你是不敢说！”
“顾崇高是我程希法定的丈夫！我是他第一顺位监护人！我连知道真相的权利都没有吗？”
医生被她骇人的模样吓得语无伦次：
“我……我们只知道……顾先生是在2月17号做的捐赠手术……就在江市第一人民医院……”
尖锐的耳鸣瞬间贯穿她的脑海。
她眼神涣散，松开医生的衣领，整个人脱力般踉跄后退，重重跌坐在地。
她可以忘记所有日子，唯独2月17号，刻骨铭心。
在我杳无音信远走他乡的那些日子，她流尽了半生的泪。
本就视力堪忧的她，在这一天彻底坠入永恒的黑暗。
这一天，她恨毒了我，恨不能将我挫骨扬灰。
也是在这一天，她接到了眼角膜捐赠的通知。
那一刻，她仰天狂笑，以为是上天垂怜的馈赠。
她绝不能辜负这份“恩赐”，发誓要让我付出千倍万倍的代价。
可她万万没想到，这双让她重见光明的眼睛，竟来自我。
我承受了她前半生所有的黑暗，而她，却亲手将我推入更深的炼狱。
窗外刺目的光线让她下意识抬手遮挡，这才惊觉，这双眼睛，她已用了整整八年。
“为什么？”她喃喃自问，每一个字都像在剜心。
除非爱她入骨，否则我怎会如此？
可爱她，当初又为何不告而别，决绝远走，连只言片语都不肯留下？
她绞尽脑汁，也找不到答案。
她一遍遍拨打我的电话，回应她的只有冰冷的忙音。
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