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不知道,昨晚我帮她缝补时,从夹克的内衬夹层里,摸出了一枚坚硬冰冷的东西。
一枚闪着幽光的钻石袖扣,和他西装上戴的,一模一样。
2
豆豆的病情恶化了。
医生下了最后通牒,心源已经找到,但手术排期紧张,二十四小时内三十万押金不到位,就会顺延给下一位。
可我账上所有的钱都统一打给了傅晚晴,由她「理财还债」。
我躲在医院的安全通道里,一遍遍地拨打傅晚晴的电话。
手机电量从百分之五十耗到百分之五。
她挂了六十七次。
第六十八次,终于通了。背景里是嘈杂的音乐和外文交谈声。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醉意和明显的不耐。
「邱忱,我在跟海外投资人开视频会议,能不能别再烦我了?不是说了吗,这是决定我们未来的关键时刻!」
我捏着手机,指节发白,几乎是用乞求的语气说:「晚晴,豆豆…豆豆等不了了。押金必须今天交。你先把我们卡里那五万块钱转给我,剩下的我再想办法!」
那五万,是我卖血卖骨髓,拿命换来的钱。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是一种冰冷的、公式化的温柔:「阿忱,你要懂事。我这里的项目一旦谈成,别说三十万,三百万都是小事。到时候豆豆能去美国最好的医院,你也不用这么辛苦了。现在是黎明前最后的黑暗,我们不能因小失大,知道吗?」
不等我再说什么,她就掐断了通话。
冰冷的忙音,像一把锤子,狠狠砸在我的心上。
我滑坐在地,看着手机屏幕上我和傅晚晴的合照,照片里的她素面朝天,笑容干净。这张照片,骗了我整整七年。
没办法了,我只能找到地下血站的那个“蛇头”,问他有没有什么“来钱更快”的路子。
他给了我一个地址,说那里收活体器官,价格很高。
我拖着发软的双腿走出医院,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要能救豆豆,别说是一个肾,就是要我的命,我也给。
可我还没走出医院大门,就看见了傅晚晴。
她居然回来了。
还是那副打扮,穿着带补丁的牛仔裤和旧T恤,素着一张脸,满脸焦急地跑向我。
看到她额头的汗珠,我心底竟可耻地涌起一丝暖意。
或许…或许她心里还是有我们的。
「阿忱,我把会议推了,投资人很不高兴,但豆豆更重要。」她说着,眼眶就红了,「钱的事你别担心,我刚把最后一件首饰也当了,凑了二十五万。剩下的五万我们再一起想办法。」
她把一张银行卡塞进我手里,然后紧紧抱住我,「别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那一瞬间,我差点以为太平间里的那一眼是我出现了幻觉。
直到她抱我的时候,那块被袖子半遮半掩的百达翡丽腕表,金色的光芒,刺痛了我的眼睛。
3
傅晚晴的二十五万,加上我刚拿到的五万块“营养费”,手术押金凑齐了。
豆豆被推进手术室前,小脸煞白,他懂事地拉着我的手,「爸爸,我想要一个擎天柱,手术成功了,作为奖励,可以吗?」
我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我狠狠点头,「当然可以!爸爸现在就去给你买!最大的那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