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阿哥，这刀最锋利，我用惯了，别在腰间呢丢不了。”
噢。
怪不得什么冷冷硬硬的东西硌着我。
没丢就好。
我又想起何小媚的眼睛，心里空落落的。
“小媚去天上当星星，不要我们了。以后还会有人照顾我们的衣食住行还给赚回这么多银子吗？”
小二总是耐心地应我。
“会的，阿哥想要什么都会有。”
那我想要你嫁与我呢？
是你在我被窝里就答应过的。
但我太累了，近日京城里出现没人要的女孩太多。
我们为了安顿她们，忙得脚不沾地。
还没问出口，耳畔就传来平稳的呼吸。
第二章
轿子颠簸。
我迷迷糊糊醒来掀开帘子往后看。
昔日雍容华贵的天子头颅高挂城门。
随着风荡来荡去 。
小二不在身边。
他和一个男子在前方共骑一匹马。
有人白了我一眼，“看什么看？！我们勋爵可是英国公府的嫡子，未来要娶殿下的人！你这个死阉人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讪讪地收回目光，我点头：“是是是，不配的不配的。”
别管配不配了。
我第一次坐轿子，舒服得很。
还有柔软的狐毛座垫，他们吹着寒风。
一定很难受吧。
婢女说得对，连杨承风的铠甲的都是小二亲手帮她脱的。
轮不到别人。
杨承风英眉一扬，在下二脸上重重亲了一口。
这男人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周身逼人的威慑力。
不是那群在青楼醉生梦死的公子哥能比的。
“就是你收留了那么多我们送进城的眼线吧？也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这样吧，赏你来给我当修鞋的小厮，你连这么多女人都照顾得了，这个对你来说更简单了。”
我心想一点也不简单。
小二知道的，我只会干卖力气的粗活，哪能细致起来啊。
沉默半晌，小二淡淡扫了我一眼。
“阿哥，去了就好好干。”她顿了一下，“有时间我会去看你的。”
好吧。
小二叫我干的事，总不会害命。
再说了，她会来看我的。
一个尖着嗓子的老太监请他们去用膳。
杨承风让两个婢女送我去休息。
奇怪。
小二不是说了吗？
没有我哪怕是山珍海味她也吃不下。
婢女把我送到一个腐朽的木门前就转身离开。
她们的笑声太大，一字一句飘到我脑子里。
“里面住的都是被贬的罪臣家眷，有得他难受的了。”
为什么要难受。
就算是罪臣，以前也是风光过的。
那一定是顶顶好的上流人物，家教礼数样样俱佳。
和我这个下贱的青楼老鸨住在一起，应该害怕的是她们。
一进门，原本吵闹的木房安静下来。
我脸皮薄，又不善经营。
何小媚都说要不是我捡了这么个文武双全，人乖嘴甜的妹妹回来，青楼迟早干不下去。
空气里弥漫着腐烂的酸臭味，哪怕是我们那的猪圈也比这好闻。
我低着头走向唯一一张空床，把上面死老鼠的尸体拿出去扔掉。
门内，说话声又大了起来。
当晚我在宫中闲逛了一阵再回去时，被子浸满了水。
盖在身上像一块沉重的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