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读过书就好了。
书里会告诉我北国的深秋是很凉的。
我病了。
烧得昏迷不醒。
才换来了与小二分别两天的相见。
第三章
鼻尖萦绕着花香，我下意识抱紧了温暖干燥的被褥。
脊背挺拔的背影在床边逆着光，我缩了缩，只露出眼睛。
“对不起小二，阿哥不是故意生病的。”
“阿哥知道你很忙，你打小就聪明，大家都愿意听你的话。”
那年我刚行弱冠，路过乞丐堆。
哪怕沈时恩穿得破破烂烂，脸上脏兮兮的，我也想要养她。
她的眼睛太干净了。
比天上的星星还亮。
“谁教你的这些下三滥的招数？”她沉下声。
我不明所以，只愣愣地看着她。
杨承风端着一碗冒着气的药坐过来，放到我面前。
“我特意交代过大家要照顾你，怎么可能会出现你说的被子是凉的情况？”
“怕殿下不信，今早我特意吩咐张二去看了，确实是干的，一滴水也没有。”
“你若是想殿下了直说便是。只是如今殿下公务繁忙，怕是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我猛地撑起身体，感觉浑身的气血都往脸上涌。
“不是的！我没有撒谎！”
“你！”杨承风身形不稳，药全洒出来。
大半倒在我身上，烫得我身形一颤。
小二急忙捧着他的手看了又看，看到那抹发红的指尖后嗓音骤然冷下来。
望向我眼中划过一丝明显的不耐，无比失望道：“阿哥，你怎么变成这样蛮横？”
我蛮横？
那也是有了你之后。
我不蛮横我们就没饭吃，所有人都能来踩我们一脚。
所以在别人看上你被我养得粉雕玉琢后想抢走，明明最怕与人冲突的我抱着刀守在门口，生怕一睁眼你就不见了。
所有女孩都培养好了出去接客，只有你我舍不得碰。
“我对不起你们，下次再也不敢了。”
我熟练地道歉，小二终于敛起神色，仿佛我终于做了一件正确的事。
她对杨承风软下声，“他已经知道错了，麻烦你多担待，我这阿哥愚笨至极。”
棕黑的药渣还黏在我身上。
滚烫的温度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令人不适的寒凉。
我想，北国的的秋天一定比东国的冬天还要冷。
杨承风面色缓和起来点头，算是同意了小二的请求。
我真笨，又给她添麻烦了。
杨承风那样的大少爷压根不需要我修鞋。
只要他不喜欢的，哪怕没有一丝破损都让小厮扔了。
这半个月我估摸着他不要的东西都抵得上平常人家一年的口粮了。
要是百姓能捡到他不要的东西，也不至于要靠卖女吃饭了。
我正跪着给张二擦鞋，他突然抽走，惊慌地行了礼。
一双贵重了不止上千倍的金丝绣面伸过来。
我仰起脸，很平静地学着大家：“勋爵。”
他嗤笑一声，“你倒是明白的很。”
“这样吧，我给你一个奖赏。”
“就奖你······给我舔鞋。”
第四章
身体颤动。
张二摁住我的后颈。
“我是修鞋的，这种事请您另找他人。”
杨承风轻飘飘地睨了张二一眼。
啪地一声，脸颊传来火辣辣的剧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