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我弟弟许思安的白血病,只有骨髓移植能救。
唯一的配型者,是贺行舟。
那个我爱了十年,也以为爱了我十年的男人。
我拨通他的电话,声音颤抖。
他只说了一句“等我”就挂了。
半小时后,他出现在病房门口,西装革履,神情冷漠。
他身后,跟着他真正的心上人,温瑶。
贺行舟将一份文件丢在我面前。
是《器官捐赠自愿书》。
“温瑶的心脏衰竭了,需要移植。”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指了指文件上需要我签名的地方,语气像在谈一笔生意。
“用你的心,换你弟弟的命。”
1
那张薄薄的纸贴在我的皮肤上,冷得我浑身一颤。
心脏移植。
我的。
给温瑶。
贺行舟的话还在我耳边嗡嗡作响。
“用你的心,换你弟弟的命。”
我抬起头,看着这个我爱了十年的男人。
他的脸还是那么英俊,可我却觉得无比陌生。
他凭什么?
他凭什么用我弟弟的命来威胁我,让我去死?
站在他身后的温瑶,那张永远苍白柔弱的脸上,适时地挤出几分不忍。
她往前一步,柔柔地拉住贺行舟的衣袖。
“行舟,别这样,你别逼念念……”
“你是不是病得还不够重?还有力气替她说话?”
贺行舟甚至没看她,只是甩开了她的手。
温瑶一个踉跄,扶住墙壁,开始咳嗽。
好一出情深意重、逼不得已的戏码。
我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贺行舟终于将他那尊贵的目光落回我身上,带着一种施舍般的冷酷。
“许念,我的耐心有限。24小时,签了它,思安的骨髓移植手术立刻安排。否则,他现在用的一针一剂,都会立刻停掉。”
他顿了顿,像在欣赏我脸上血色褪尽的模样。
“你应该知道,没有我的允许,整个海城,没有第二家医院敢收他。”
他把那份文件,连同一支笔,推到我面前。
然后,他带着他那宝贝心上人转身离去。
病房的门被关上,隔绝了整个世界。
我瘫软在椅子上。
不知过了多久,门又被推开了。
我以为是贺行舟派人来催了,麻木地抬起头。
是我的父母。
他们脸上挂着焦急,冲到我面前。
我爸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念念!贺先生都跟我们说了!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我妈则开始抹眼泪,哭天抢地。
“我的思安啊!我的儿啊!他才二十岁啊!你怎么能见死不救啊!”
我看着他们,大脑半天转不过来。
见死不救?
是我见死不救?
要死的人,是我啊。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爸见我不说话,更来气了。
“不就是一颗心吗!你给了温瑶小姐,贺先生就能救思安!这笔账你不会算吗!”
“姐姐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一道虚弱但清晰的声音从病床上传来。
是思安,他醒了。
我爸妈的哭嚎戛然而止。
我冲到床边,握住弟弟冰冷的手。
“思安,你别听他们胡说。”
我爸在我身后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