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躲在假山后，看着它疯玩了半天，嘴角慢慢扬起笑。
戌时，慕容雪房里传来动静。
「姑娘，您脖子上怎么红了？」侍女的声音带着惊慌。
「闭嘴！」慕容雪的叱骂声里带着痛意，「去把胭脂拿来！」
我正在回屋的路上，听到她这里的动静，就慢悠悠晃到了她的院门口。
门内传来瓷器摔碎的声响，紧接着是压抑的抽气声。
「这胭脂……」慕容雪的声音愤恨，「是不是被人动了手脚？」
我推门走了进去，正看见她对着镜子抓挠脖子。
原本细腻的皮肤上，浮着密密麻麻的红斑。
她听到动静，猛地转身，手里的胭脂盒「啪」地摔在了地上：「林挽月！是不是你？」
我低头看着散落的胭脂，叹气：「妹妹怎么这么不小心？好好的胭脂，怎么摔了？」
说着，我弯腰捡起一块碎胭脂，在指尖碾了碾：「这颜色真好看，燕王见了妹妹涂着，一定会喜欢。」
慕容雪盯着我，眼里是明显的杀意。
她向着我的身后使眼色。
我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回屋后，我明显看出，箱子柜子都有被动过。
我笑了，不说上次沾了蚀骨水的帕子早已经被我烧了。
我最近并没有什么出格的行为，慕容雪想破头也不会知道问题出在哪儿的。
我向她的胭脂里加料已是上次的事了。而且，那也只是会让上了胭脂的人，颜色更美。
前提是，没有接触今天的猫。
慕容雪更不会知道，这毒还未真正发作。
3
燕王寿宴的琉璃灯，照得湖面如同洒满了碎金。
慕容雪终于治好了脸。她坐在燕王身边，穿了件石榴红的褙子，领口袖口都很长，不露出一丝皮肤。
她频频给燕王倒酒，眼角的余光却总往我这边瞟。
宴席过半，燕王抬手为我斟酒，琥珀色酒液倒映着我姣好的面容。
咚——
慕容雪手上的酒壶掉在了案几上。
没一会儿，她突然「哎呀」一声。
「表哥，听闻姐姐的琴艺，可是京城一绝……我还没有听过呢，这中秋佳节不正是适合。」
燕王点头举杯：「挽月，是许久没听你弹琴了。」
我走上琴台。
面前的琴，琴身擦得锃亮，琴弦上缠着几缕不易察觉的红线，那是情蛊最喜欢的引子。
我调了调琴弦，心里冷笑。
好戏，就要开场了。
琴弦拨响第一声时，我余光看到慕容雪对着角落里的巫祝使了个眼色。
那巫祝近期在京中备受追捧，据说是有真本事的。
待琴声渐急，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巫祝突然跳起来，向我喊着：「大胆妖女！竟敢对王爷下情丝蛊！」
他的声音很大，宾客们听到，顿时炸开了锅，纷纷往后退。
我指尖猛地一顿，发出刺耳的「铮」声。
琴弦崩断，割破了我的指尖，血珠渗了出来。
慕容雪猛地起身，裙裾碰翻了酒盏，她眼底的狂喜还未褪尽。
不等她说话，人群中突然传来尖叫。
「郡主！郡主您怎么了？」
我抬眼望去，长乐郡主捂着心口栽倒在丹墀上，浑身抽搐。
嘴角还溢着白沫。
慕容雪的脸色瞬间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