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所未有的恐惧，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地攥住了我的心脏！
我不是已经解决他了吗？
我不是让他自顾不暇了吗？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我预知的是他毁了我。
可我没预知到，我的“自保”，会直接要了他的命！
不。
不！
我掏出手机，手指抖得几乎解不开锁。
10
我疯狂地拨打陈默的电话。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疯了一样冲向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梧桐里！快！快点！！”
我的声音都在发颤。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估计以为我嗑药了，一脚油门踩到底。
车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
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来得及。
一定还来得及！
出租车在老旧的居民楼前一个急刹。
我甩下一张百元大钞，连找零都顾不上，拔腿就往楼上冲。
三楼。
就是这里！
11
我抬手就要砸门，却发现门虚掩着，留着一道缝。
我心头一紧，猛地推开门。
屋里还是那股酸馊味，但比上次更浓，浓得让人想吐。
外卖盒子、泡面桶、啤酒罐堆得满地都是，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房间里没开灯，只有电脑屏幕发着幽幽的蓝光。
陈默就坐在屏幕前。
他没有看电脑，而是低着头，手里攥着一个白色的小药瓶。
安眠药。
他正用那双空洞的、毫无生气的眼睛，盯着药瓶，好像在看什么稀世珍宝。
我的血，瞬间凉透了。
“陈默！”
我吼了一声，声音都变了调。
他像是没听见，身体纹丝不动。
我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抢过他手里的药瓶，狠狠摔在地上！
药片撒了一地。
12
“你他妈疯了？！”我抓着他的肩膀，用力摇晃，“你想死吗？！”
他的身体很轻，像个没有骨头的布娃娃。
被我这么一摇，他的头才缓缓抬了起来。
他看着我，空洞的眼睛里，慢慢泛起了一点水光。
然后，那点水光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川儿……”
他开口了，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我……我只是想证明……我不是个废物……”
“我没想真的毁了你……真的……”
“我就是嫉妒……我就是嫉-妒你……凭什么你什么都有……我什么都没有……”
他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滚下来。
“那天……我就是喝多了……我就是不甘心……我想着，要是你也没了保送，是不是……是不是就跟我一样了……”
“我没想让你死啊……”
他一边说，一边哭，哭得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
“现在好了……什么都没了……十五万……我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我爸妈说……就当没生过我这个儿子……”
“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13
嗡嗡嗡——
就在这时，他扔在桌上的手机，疯狂地振动起来。
屏幕上跳出一个号码，备注是：催命鬼1号。
我一把抓起手机，划开接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