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吧包间的灯光忽明忽暗，泡面味混着烟味在空气里发酵。我伸手去够桌上的可乐，指尖触到冰凉瓶身的瞬间，眼前突然炸开一片白光。再睁眼时，世界已然崩塌。
1
后背传来的剧痛让我猛地睁开眼，柏油路的黏腻感透过薄薄的衬衫渗进来。李狗蛋的胳膊肘正顶着我的后颈，刘大柱的腿压在我脚踝上，两人还在哼哼唧唧地挣扎。
“起开，压死了！”我用力拱起背，把他们掀到一边。
李狗蛋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操，哪儿啊这是？”他揉着腰坐起来，眯着眼看向四周。
我撑起上半身，视线里的景象让喉咙发紧。街道两旁的建筑歪歪扭扭，玻璃碎片撒了一地，几辆汽车撞在一起，冒着黑烟。更吓人的是那些在街上游荡的“人”，他们走路摇摇晃晃，动作僵硬，有的喉咙处豁开一个大口子，有的腿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皮肤呈现出一种死气沉沉的青灰色。
“这啥啊？拍电影呢？”刘大柱站起来，伸手想去摸旁边一个蹒跚走过的“人”的肩膀。
“别动！”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心脏狂跳。刚才那“人”转过头，眼白浑浊，嘴角挂着暗红色的黏液，根本不是活人该有的样子。
刘大柱被我拽得一个趔趄，手背不小心蹭到了那“人”的胳膊。那“人”猛地转过头，张开嘴就朝他咬去。
“我操！”刘大柱吓得猛然后退，手背已经被撕开一道口子，血瞬间涌了出来。
我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又扑了上来。就在这时，一声枪响炸开，那“人”的脑袋像烂西瓜一样爆开。
我循声望去，街角站着一个穿蓝色短裙的女人，手里端着一把霰弹枪，枪口还在冒烟。她头发有些凌乱，脸上沾着灰尘，但眼神锐利得像鹰，正盯着我们。
“还愣着干什么？想死？”她的声音冷得像冰，说完转身就朝另一个街角跑去，身后传来一阵金属扭曲的怪响。
李狗蛋拉了我一把，“走啊！”
我看了一眼刘大柱流血的手背，又看了看那些越来越近的“人”，咬咬牙，跟着李狗蛋追了上去。
刘大柱跑在最后，我能听到他粗重的喘息声，还有他时不时发出的痛哼。身后的嘶吼声越来越近，那些“人”的速度虽然慢，但数量太多了，像潮水一样涌过来。
穿蓝裙的女人跑得很快，她在废墟之间灵活地穿梭，时不时回头开一枪，总能精准地打中追得最近的“人”。我们跟在她后面，累得快要断气，只能拼命跟上，不敢有丝毫松懈。
跑到一个十字路口，穿蓝裙的女人突然停了下来，转身对着我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和李狗蛋、刘大柱立刻捂住嘴，大气不敢出。
街角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还有一种像是野兽低吼的声音。穿蓝裙的女人脸色一变，拉着我们躲到一辆翻倒的公交车后面。
我从车缝里看出去，一个巨大的身影出现在街道尽头。它大概有两米多高，穿着黑色的风衣，脸上戴着一个防毒面具，手里拖着一根看起来很重的钢管。它每走一步，地面都像是在震动。
“那是什么东西？”李狗蛋在我耳边用气声问，声音里带着恐惧。
穿蓝裙的女人没有回答，只是紧紧握着手里的霰弹枪，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