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她拉着我起身，朝着商场深处跑去。身后传来货架倒塌的巨响，还有追踪者越来越近的咆哮。
我们冲进仓库，她反手锁上门，又用旁边一个沉重的铁柜顶住。“暂时安全了，”她靠在门上喘气，“这里有个后门，能通到地下停车场。”
仓库里堆着很多纸箱，空气里弥漫着灰尘和霉味。我靠在纸箱上，突然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磨牙。循声望去，角落里缩着一个人影，是李狗蛋。
他背对着我们，肩膀在剧烈地抖动。我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他猛地转过头，眼睛完全变成了白色，嘴角挂着白沫，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他也被感染了，”穿蓝裙的女人举起枪，“已经没救了。”
“不能开枪！”我下意识地拦住她。李狗蛋是我发小，就算变成这样，我也没法眼睁睁看着他被打死。
李狗蛋突然朝我们扑过来，速度快得惊人。我赶紧躲开，他撞在铁柜上，发出一声闷响，又转过身，再次扑来。穿蓝裙的女人一脚踹在他胸口，他被踹得后退几步，却像感觉不到疼，又要往前冲。
仓库门突然发出巨响，追踪者在用钢管砸门。铁柜被震得晃动，门锁开始变形。
“必须解决他！”穿蓝裙的女人喊道，同时抬手对着李狗蛋的腿开了一枪。子弹打在地上，溅起一片灰尘，她故意打偏了。
李狗蛋被枪声激怒，放弃我们，转而朝着门口的方向嘶吼。穿蓝裙的女人趁机拽起我，冲向仓库另一头的小门。门没锁，我们冲出去，发现外面果然是地下停车场。
身后传来仓库门被撞开的巨响，紧接着是李狗蛋的惨叫，然后是骨头被碾碎的声音。我捂住嘴，强忍着没吐出来。
停车场里停着很多车，有些车门开着，里面空荡荡的，有些则歪歪扭扭地撞在一起。穿蓝裙的女人朝着一辆看起来还能启动的越野车跑去，拉开车门坐进去，转动钥匙。引擎发出几声“咔咔”的响，没启动起来。
“该死！”她骂了一句，又去试旁边一辆皮卡。这次引擎发动了，发出轰鸣。
我刚要上车，突然感觉脚踝一紧。低头看去，一只青灰色的手从一辆车底伸出来，抓住了我的脚踝。紧接着，一个丧尸从车底爬出来，朝着我的腿咬去。
穿蓝裙的女人探身过来，用枪托砸在丧尸头上。我趁机挣脱，跳进皮卡的副驾驶座。她猛踩油门，皮卡撞开前面的一辆轿车，朝着出口冲去。
追踪者的身影出现在停车场入口，它举起钢管，狠狠扔了过来。钢管擦着车顶飞过，砸在墙上，水泥块掉了一地。
皮卡冲出地下停车场，来到一条街道上。穿蓝裙的女人打了个方向盘，车子拐进另一条路。我回头看，追踪者站在路口，像一座黑色的山，正死死盯着我们。
“接下来去哪？”我问，声音还有点抖。
她看了一眼后视镜，“医院，”她说，“那里可能有血清，你的手也需要处理。”
我低头看自己的手背，那道小伤口周围，皮肤已经开始发红，隐隐有些发烫。
4
皮卡碾过路边的碎玻璃，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穿蓝裙的女人握着方向盘，视线不断扫过后视镜，手指在换挡杆上敲出急促的节奏。我盯着自己的手背，发红的区域正在扩大，像有水在皮肤下游动，一阵阵发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