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鹿声音低哑:“因为你训练一个月就能完成十八个高体位挥转,而我呢?苦练三余载依旧基本功不扎实。”
“凭什么,你生来就是高高在上的国家级运动员,而我只能给你当陪衬?”
江予鹿猛地抬头,对上我的视线。
她嗤笑了声:“所以在比赛开始前,我伪造了一段录音,我就是要毁掉你,就是要告诉所有人,你不是什么高岭之花,而是一个对自己小叔存不该有心思的劳改犯!”
天边,轰然响起阵阵雷鸣。
我耳边嗡鸣,话尽数哽在了喉中。
我望着江予鹿癫狂的神情,张了张口:“你……”
才吐出一个字,江予鹿迅速跌坐在地。
纪行樾大力推开房门,满脸心疼:“予鹿,怎么从轮椅上跌下来了。”
江予鹿闻声,梨花带雨地转过头去:“行樾哥,你别怪虞姐姐,姐姐不是故意的,都是我自己不小心才摔倒了!”
我循声看去,就见纪行樾神色阴郁地站在病房门口。
他无视虚弱的我,径直走到江予鹿面前,弯腰将她散落的鬓发别在耳后,一把托举将她揽进怀中。
“眼看马上要做手术了,这段时间别来这了,免得劳改犯居心叵测伤害你!”
听到手术二字,我瞬时如坠冰窖。
而江予鹿瞥了我一眼,又对着纪行樾故作乖巧:“好,都听行樾哥的,我只是听说虞姐姐也在这儿住院,就想着过来看望看望。”
闻言,纪行樾眸光愈发幽深。
他忽地直起身来,温柔地凝视着江予鹿:“现在太晚了,我先让人送你回病房休息,改日再来。”
江予鹿怔愣了瞬,她一时也说不得什么,只给我留下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任由纪行樾将她抱上轮椅由护士带走。
病房里,只剩我跟纪行樾。
我抬眸,望着他幽暗俊峰的脸,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
从小到大,纪行樾都是最宠爱我的人,对我的话也没有过质疑。
他如今,也许是被江予鹿蒙蔽了也说不准……
我咽下喉中酸涩,朝着纪行樾竭力挤出话来:“小、叔…… 你听见江予鹿的话了吗?当年的事,是她有意安排……”
我的话未说完,便被纪行樾厉声截断:“够了!”
我哆嗦了一下,瑟瑟抬头望去,就见纪行樾眸中怒火升腾。
他一把将病床旁的瓶瓶罐罐,砸在了我身上。
他咬碎了恨意,指责道:“你还是一点悔意都没有,枉费予鹿这三年来为你求情,还特意让我给你买些补品,而你还想诬陷她!”
我的胸口被砸得发痛,我视线移转,看向散落一床的安眠药。
我苍白的嘴唇发颤:“小叔…… 你忘了我对安眠药过敏?”
江予鹿给我所有东西,向来都不是蜜糖,而是砒霜,是致我于死地的毒药!
我心底涌起绝望,我不甘望向纪行樾:“要是把我的心源移植给江予鹿,我会死吗?”
病房内静了瞬。
片刻后,纪行樾直迎上我情绪晃动的眼眸。
他一字一句,格外清晰。
“你就算是死也是死得其所!”
第8章
就算死,也抵消不了我被冤枉的罪过吗?
纪行樾决绝的话语,打破了我心底最后一丝希望。
我张口欲言,却哑然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