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纪行樾也不打算久留,他转过身,泛着冷意的话声在病房中回荡。
“虞书意,我真后悔十年前救济你,你这种白眼狼怎么不去死!”
一道惊雷打破了压抑寂静的氛围。
望着纪行樾离去的背影,我眼眶涌上涨痛酸意。
我想哭,但我的眼泪已经流干了。
直到纪行樾身影消失,我才缓缓合上沉重的眼皮。
我低哑难听的声音,在雷鸣声中几不可闻:“小叔,我累了,爱不动了!”
痴缠十年,我总该学会放手。
我坐在病床上,望着窗前浓绿的榆树发呆。
窗外,雷雨倾盆落下。
房外有保镖把守,我被纪行樾围困在这小小病房里,已有七天。
我眼底的光早已熄灭,像个只会吃药输血的机器,不会挣扎反抗,只会执行指令。
反正我的话无人信,我也无家可归。
走神之际,窗边忽地响起一道清明的男声:“对不起,我来迟了!”
我循着声音看过去,就见发梢凌乱的宋鹤别正爬上数十层高的窗台。
我怔住:“你怎么来了?”
宋鹤别长腿一迈,溜进了病房,漫不经心地回着我的话:“纪家今天在办订婚宴,邀请了不少名流,守在你门口的保镖也被临时调走了。”
订婚宴?!
我闪过一瞬懵然,但又很快明朗。
江予鹿…… 她本就是纪行樾的初恋。
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嫁给纪行樾,而自己的爱,只会成为纪行樾的耻辱,只会隐藏在深不见底的沼泽。
我早已麻木的心,此刻竟然有些刺痛。
我竭力忍住眼泪,脑袋却倏地一沉。
宋鹤别将身上的护具,戴在了我身上:“书意,这是我第二次问你,要不要跟我离开江城?”
他的声音,意气风发。
我抬起颤抖的手,抓住了身上的安全带。
“咔哒” 一声,我系紧了卡扣。
我眼眶发烫,湿漉漉地眼眸看向宋鹤别:“让我再看他最后一眼。”
我想看看,错爱了这么多年人,在订婚这天会是什么模样。
宋鹤别双眸闪动,跟我对视良久后,无奈点头。
没有保镖看守阻拦,我顺利坐上了宋鹤别的机车。
油门在耳边轰鸣,半小时后,停在了盛大的订婚宴门口。
我抓着宋鹤别的手下了车,听他叮嘱,远远躲在了门后。
“这儿人少,你就站在这里看看,小心别惊动了保镖……”
在他的话声中,我抬眸往主持台上看去。
无数夺目的白玫瑰,粉气球在风中飘荡,刺痛了我的眼睛。
纪行樾笑意温柔,他推着江予鹿的轮椅,含笑敬四方来宾的酒。
他们看起来那么般配。
我站在无人角落,视线被泪水模糊。
我望着纪行樾俊逸的侧脸,就见他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弯腰亲向江予鹿的唇。
瞬时,我心如刀割。
我飞快垂下眼眸,朝着身边宋鹤别低声恳求:“带我走!”
话落,我的腰骤然一紧。
宋鹤别将我抱上了车,而我也不再挣扎,只是深深垂下的手,阖紧眼眸。
油门一踩而进,我将脸深深埋在了膝窝处。
我的泪,无声滑落,浸湿大片病号服。
小叔,祝你幸福!
这一次,我彻底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