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发出一阵心照不宣的、下流的笑声。
太子醉得不省人事,被陈子朗扶到床上,倒头就睡。
陈子朗对着盖头下的我长揖一礼,谄媚道:“娘娘,臣完璧归赵,这便告退。”
“陈舍人留步。”我开了口,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本宫刚嫁入东宫,有些乏了,劳烦陈舍人替太子宽衣,本宫怕他穿着朝服睡,会不自在。”
陈子朗受宠若惊:“为殿下和娘娘效劳,是臣的荣幸!”
他走到床边,背对着我,开始为太子解开繁复的朝服。
就是现在。
我站起身,从袖中滑出那根早已磨得锋利无比的簪子,对准他的后颈,狠狠扎了进去。
他身子一僵,难以置信地回头看我。
我抽出簪子,在他惊恐的目光中,又扎穿了他的喉咙。
接着,是他的眼睛。
就是这双眼睛,那晚,饶有兴致地欣赏着我的崩溃和挣扎。
现在,别要了罢。
他倒下去的时候,我掀开了盖头,在他耳边轻声问:
“怎么样?现在变成死鱼的人,是你了呢?”
陈子朗死了。
太子还在打鼾。
我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英俊的睡颜。
我曾幻想过与他举案齐眉,也曾为他在百花宴上那句“蔷薇自有风骨”而心动。
我以为,他是不一样的。
没想到,他和我那所谓的家人一样,都想让我死。
辜负真心的人,该怎么办呢?
自然是,罪该万死。
我从陈子朗身上搜出一把匕首,用它,干脆利落地划开了太子的脖子。
血,疯了一样涌出来。
温热的液体溅在我的脸上,有一种诡异的快感。
太子在剧痛中惊醒,看清我的脸时,瞳孔骤然收缩,充满了惊恐和不解。
他想喊,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漏气声。
我喜欢这个杀人手法。
安静,利落。
连句救命都喊不出来。
太子也死了。
我把匕首上的血,滴在铺在床上的元帕上。
这下,贞洁帕见了红。
我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了。
谁也不能说不是。
我整理好现场,然后掀翻了烛台,声嘶力竭地大喊:“救命啊!有刺客!”
4
东宫乱成了一锅粥。
我当着皇帝和皇后的面,哭得肝肠寸断。
“陈舍人他……他就是个疯子!他一直藏在床底下,偷窥臣妾与太子……太子发现后大怒,刚要喊人,他就……他就掏出刀抹了太子的脖子!”
“他还想杀我,臣妾情急之下,只能抽出头上的簪子拼命反抗……呜呜呜……陛下,皇后娘娘,你们要为太子做主啊!”
皇后听完,两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皇帝气得浑身发抖,他子嗣单薄,就这么一个成年儿子。
“好你个陈子朗!来人!将这个贼子满门抄斩!诛九族!”
我跪在地上,低下头,嘴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冷笑。
我的喜鹊,你可以瞑目了。
当年,就是陈家构陷你家,夺了你家的酿酒秘方,害得你家破人亡。
现在,他们全族都要下去陪你了。
这叫什么?
这叫报应。
镇国公府的人是第二天得到消息的。
听说自家女儿刚当了一天太子妃就成了寡妇,急急忙忙跑进宫来“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