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青！你这个贱人！骗子！是你害了我们！你不得好死——！”
下人们眼中的哀求迅速化为刻骨的恨意，咒骂声在棍棒声中逐渐微弱，最终只剩下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里。
我面无表情地用手帕掩了掩口鼻，吩咐道：“拖去乱葬岗，扔了。”
转头看向沈青青。她已瘫软在地，抱着头蜷缩成一团，发出压抑的呜咽。
“不……不是这样的……我不知道……我要去找父亲！我要去说清楚！”她猛地抬起头，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冲向内院。
我伸手想拦，却慢了一步。
内室传来父亲雷霆般的咆哮和瓷器碎裂的刺耳声响。
姨娘哭喊着去求情，也被厉声呵退。
下人们瑟瑟发抖。
父亲随后召我进去，眉宇间是深重的疲惫与不解：“云燕，你看看她！落一次水，怎就变得如此疯魔？简直……简直像换了个人！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他重重捶了下桌子。
我上前，温言劝慰：“父亲息怒，身子要紧。青青年纪小，又遭逢生死大劫，心性一时不稳也是有的。关些时日禁闭，或许能让她想明白些……”
父亲看着我的目光满是欣慰：“还是你懂事，识大体。为父……正想给你寻门好亲事。苏尚书家的长子，门第相当，人也上进。若能成，于沈家大有益处……”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恰到好处地浮起一丝哀愁：“女儿……想多在父亲膝下尽孝几年。”
“胡闹！”父亲皱眉，“你已及笄两年，再耽搁就成了老姑娘！此事就这么定了！”
我垂下眼睫，掩住眸中冷光：“是，女儿……遵命。”
02
未等父亲操持我的婚事，一道圣旨传遍天下：凡能对出“宫廷玉液酒”下句者，无论出身贵贱，皆可入宫封妃！
父亲召集我和刚刚解禁、形容憔悴的沈青青。
“此乃天赐良机！你们姐妹二人，可有谁能答出？”父亲眼中精光闪烁，难掩激动。
沈青青原本灰暗的眸子，瞬间爆发出惊人的亮光，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狂喜：“我知道！我知道答案！”
父亲猛地站起：“当真？此事绝非儿戏！”
“千真万确！”沈青青挺直了背，脸上很是得意。
父亲沉吟片刻，目光在我和沈青青之间穿梭，最终落在沈青青身上：“青青，你将答案告知你姐姐。如此，你们姐妹一同入宫，也好相互照应。”
沈青青刚想反驳，眼珠一转，不知想到什么，竟点头应下。
她凑到我耳边，带着一丝隐秘的恶意和施舍般的语气，飞快地说了几个字。
我听完，唇角极细微地向上牵了一下。
父亲狐疑地看着我们。
沈青青抢先一步，故作俏皮地笑道：“父亲，答案我已告诉姐姐啦！怎么，您也想知道？莫非也想入宫为妃不成？”
她嬉笑着，不等父亲发怒，便翩然离去，脚步轻快。
父亲被噎得脸色发青，最终只能疲惫地对我挥挥手：“云燕，你稳重，多看着她些……入宫，或许也是你的造化。”
我恭敬应下，心思却已飘远。
她给的，自然是错的答案。
这场选妃，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针对她们这些特别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