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眼泪一颗接一颗砸下来。
凌砚舟握紧拳头，把凌语薇昏倒后的所有事都说了出来。
“对不起……那天我不该那样对她说话。”
听得越多，凌语薇呼吸越急。
她捂住胸口，大口喘气。
“哥，你了解晚意啊，她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没数吗？你怎么能这样对她？你怎么对得起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
说完，她硬撑着要坐起来。
“我要见晚意，现在就要去见她！”
话音刚落，监护仪就发出急促的“滴滴”声。
凌母慌了，赶紧按住她：“语薇，别激动，妈妈答应你，咱们现在就去。”
听到这句话，凌语薇才慢慢平静下来。
等心率稳定了，凌母松了口气。
把女儿抱上轮椅后，凌砚舟刚要上前推，却被凌语薇拦下。
“哥，我知道你那么做是为了我，可我现在不想看见你。你别跟着。”
凌母推着她离开，凌砚舟却还是沉默地跟在后面。
路过小区楼下时，他看见一个穿小熊玩偶服的人正在发传单。
眼前的一幕忽然和记忆里的画面重叠。
他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
“这套玩偶服让我穿一下吧，我替你发。”
刚套上没多久，汗水就从他后背冒了出来。
没想到，穿着这么厚的布偶装干活，居然这么难熬。
正是放学时间，一群孩子围了上来。
玩偶服太笨重，他躲闪不及，被几个孩子推倒在地。
不知谁喊了一句：“这熊真傻，打它！”
小孩子不懂轻重，拳头雨点般砸下来。
周围的人一边笑一边看热闹。
“这头熊比之前那个还笨，大家一起上！”
“对啊，它都不敢还手，来，使劲打！”
有家长在旁边喊：“别欺负人家了，快回来！”
可嘴上这么说，没人真的上前拉孩子。
凌砚舟蜷在地上，汗水糊住了眼睛。
恍惚间，他好像看见了苏晚意。
“晚意……是你来接我了吗？”
但迎接他的，仍是毫不停歇的拳打脚踢。
他护住头，脑海里全是苏晚意当年的模样。
“晚意，那时候他们打你，你也这么痛吗？这么无助吗？”
“我当初拉你一把，你现在能不能也拉我一次？”
……
苏明宇放学回家，发现凌语薇和凌母正等在门口。
“你们来这儿干嘛？”
凌母刚要开口，凌语薇轻轻摇头，自己接过话。
“我想来看看晚意。”
苏明宇死死拽着书包带，声音冷了下来。
“说什么看？是来看我们笑话的吧？”
凌母还想解释，凌语薇又制止了她。
她让凌母把自己推到苏明宇面前，缓缓抬起手，握住他的。
“明宇，我的心是晚意给的。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亲姐姐。”
苏明宇手心发紧，声音微微发抖。
“可你……不是她。”
凌语薇低头看了看自己轻颤的身体，轻叹一声。
“以后，我会是她。”
说完，她抬手，像从前一样揉了揉苏明宇的耳朵。
那一瞬间的温度从耳尖传开，苏明宇脑子“轰”地一声，仿佛炸开。
这个动作……是姐姐从前常对他做的。
11
夕阳的光线里，眼前的人影渐渐和苏晚意重合在了一起。
